好来,最后为六皇子定下的皇妃却成了崔家小姐。
崔倾古出身清河崔氏,虽然三比出了点意外,但其师从四夫人之一的弈方夫人崔笄,久有才名,且是崔家正儿八经的嫡房嫡支,崔汕的嫡亲孙女。这些条件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出来,能把出身行伍之家的李涣压得气都喘不上来。
淑妃大抵是觉得这媳妇挑的不错,总算搬回了一城,洛都人背地里谈起来也都是嘲笑李家“丑人多作怪”或“燕平王府眼光不行”之类的,倒少有诟病崔倾古捡人家不要的,对六皇子则是完全闭嘴不敢乱说。
四月二十三,宜祭祀、纳采、解除。
陈家就是选的那日来岳府送纳采礼。
陈三太太请了梁任梁阁老的大儿媳卢氏来当媒人,卢氏父母公婆丈夫俱在,膝下儿女双全,出身一般但夫家显赫。
能请来卢氏做媒,一方面能见陈、梁两家关系之亲厚,另一方面也可看出陈三太太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怀媛站在廊下看卢氏带来的那双活泼泼的大雁,觉得有趣得紧。
怀冉出门来唤她,脸颊羞红:“姐姐,你在外面做甚,快进屋来喝口茶。”
怀媛懒洋洋地拢了身上披着的大氅,挪揄地看着怀冉道。
“这马上要做人家媳妇了可就是不一样啊,我在这躲会儿懒都不行了。”
怀冉被她取笑得说不出话来,见四下无人,偷偷凑到怀媛耳边,小声道。
“姐姐可别打趣我了,我才是正经出来躲懒的那个,”怀冉作出个后怕的表情偷偷地瞥了瞥正堂的方向,委屈道。
“这位皓大奶奶说话也太过肉麻了,我再听下去鸡皮疙瘩都要掉完了……”
难为五太太能和她旗鼓相当地互相夸下去,怀冉在心底腹诽道。
姐妹俩四目相对,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传到屋内,五太太和卢氏都听了正着,卢氏惊讶地站起来。
“那是……傅夫人?怎么不请她进来坐坐。”
五太太笑着解释道。
“媛姐儿今日本就是来陪冉姐儿耍的,见院子里正忙着正事就没过来打搅。我刚去喊她,她说自己这段日子一直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身子不大舒爽胃口也不好,今小风习习的,她在外边吹一会儿神清气爽,我也就没勉强她进来。”
卢氏闻言不由有些羡慕。
“她们姐妹的关系可真好,我未出阁前,也有个姐姐待我特别照顾,只是好多年不见了……现在想想还是怪想念的。”
五太太难掩得意地安抚卢氏。
“冉姐儿和媛姐儿的情分那是不用说的,我没多给冉姐儿生出个姐妹来,就指着她们姐妹以后能相互扶持着,有什么事也有个人商量,世安日后肯定是要来洛都做官的,到时候她们姐妹还能闲着没事串串门子,可比你我强多了……”
五太太出身皖南林氏,自林玉杭阁老辞官归隐后,皖南林氏全面蛰伏,五太太也多年不见娘家人了。
卢氏闻言方觉自己这话头起得不好,幸而五太太自己不介意,赶紧顺夸赞起门外两个姑娘来。
其实怀媛今日过来还真不是闲的,岳二老爷辗转托了四老爷找傅霜如有事要谈,夫妇俩索性就一起过来了。
傅霜如跟着四老爷,男人们去了外书房谈事情,怀媛就去了内院,先去了历下院看怀悠,被告知今日陈家人请的媒人前来送纳采礼,七姑娘被八姑娘拉着过去看稀奇了,就转道了真趣堂。
姐妹俩先前吵一架伤了和气,怀媛还以为怀悠会不理会自己,或者多多少少对五房心存芥蒂,没想到是怀媛小看了人家悠姑娘的胸怀气度,怀悠看到她还是甜甜地跑过来撒娇不说,就是对着怀冉也没什么芥蒂的样子,怀媛都有些忍不住怀疑那日的争吵是自己的南柯一梦了。
怀悠和怀梨东摸摸西逛逛,怀媛没她俩那么好的精力,就跟五太太打了个招呼,站在廊下吹风,所以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怀媛又觉得自己有点犯困了,她这几天身体确实不大舒服,自己又诊不出什么毛病来,只好到哪里都裹得圆滚滚。
好在也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五太太着人好好整治了一桌酒席,留了卢氏和四房的姐妹一起坐桌。
因正是牡丹花开的时令,洛都的牡丹艳冠天下,今日这桌席面上也就加了三道名副其实的牡丹菜,分别用了洛阳红、姚皇和丹凤白,名曰:牡丹燕菜、凤凰牡丹、花凰。
其中一道名曰“凤凰牡丹”的,其实就是用牡丹根丹皮和牡丹花一起煲的鸡汤*,怀媛吃不下生冷凉拌,对于大鱼大肉也有些腻了,就多喝了几蛊鸡汤。
可是这鸡似乎不大新鲜,初尝不觉得,咽下之后却一阵阵反胃。
怀媛顾忌着人前不好失礼,强忍着,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跑到一边吐了个干净。
怀媛满心歉疚地抬起头,正想对着五太太解释两句,就看着五太太脸上的表情从迷茫疑惑转向不可置信,最后化为一阵狂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