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误导太上皇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景泰公主这才稍微安心些,一早一起来,先去看望秦茱。
秦茱自从知道太孙被废,但是太上皇仍然坚持要他们完婚后,气得在府中发疯了一场,然后就闹着绝食,非要让景泰想办法解除婚约。
景泰公主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女儿躺在那里不吃不喝,她又能怎么办?少不得好声好气地哄了一阵子,说她先想办法拖上一阵子,说不定太上皇大行了,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秦茱这才肯起来喝两口汤水。
等安慰完了女儿,景泰又赶去看望儿子秦处安。可是秦处安躺在那里,景泰公主跟他说话,十句他能回一句就不错了。
景泰公主心疼又气恼,可是先有女儿,再有儿子,都是载在了自家的手段里,她能去怨谁?
第170章 有孕
出了秦处安的院子,景泰意外地撞上了自己的驸马秦子游。
景泰微微有些走神, 回想上一次驸马来主动跟自己说话, 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在京都人的眼中,他们夫妇相敬如宾, 举案齐眉,可是有谁知道, 秦子游在私下,除非必要, 甚少跟她说话。一儿一女的教养,秦子游也从来不过问。当年秦家二老还在的时候, 秦子游跟她还有些表面的夫妻往来, 自从秦家二老过世之后,秦子游借着守孝, 便连她的房门都不进了。原来景泰还以为他在外面有女人, 卯足了劲头准备整死那个女人。可是秦子游不进她的房门,也不进其他女人的房门,只是整日待在他的书房里, 像个玉雕的活死人。
他的父母死了,儿女他也不在乎,朋友更是早就断绝了往来, 景泰对着秦子游,无从拿捏, 也舍不得拿捏, 也能这样。
可今日怎么的会主动来找自己。
景泰回过神来, 连忙迎上去。“驸马可有事?”
秦子游直接开口,“太上皇驾崩了,宫中宣你我进宫。”
“什么?”景泰双腿一软。她虽想不明白太上皇为何如此发落她,但是太上皇驾崩,她的形势只会越来越糟糕。
秦子游见她似乎要跌倒的样子,也不伸手去扶,只淡淡地问,“节哀顺变,若是你撑不住,我先去宫中,你缓缓再来。”
“不,不,不……”景泰忙出声。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皇帝李霮,只怕正愁没由头发落她呢。“我着就进宫,你们,”她转身吩咐侍女,“告诉大爷和县主,让他们换了衣衫,也随我们进宫。”
他们一家五口的丧服,前来传旨的太监都带过来了。
景泰摘掉钗环,换上丧服,可是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原因,她习惯地藏了些药粉在袖口的暗袋里。
等景泰一家抵达宫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了,殿中哀声一片,惨白一片,很是壮观。
陆琅琅去后宫请了位份仅次于万贵妃的陈太妃领着后宫妃嫔们哭丧,又请了太上皇最小的一位弟弟洛王的王妃协理。
陈太妃无儿无女,却能在万贵妃宠冠六宫这么多年还活得得意,本来就是个人精。皇帝派陆琅琅来请她领头,本来就是抬举她,她二话不说,章程拿捏得分明,把后宫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一个后妃敢出幺蛾子。
而洛王妃不过才四十多岁,正是年(爱)富(出)力(风)强(头)的时候。陆琅琅一顿吹捧,只说以她为主,自己跑跑腿儿什么的,便立刻就点了头。
丧礼有条不紊,极尽哀思。洛王妃也听说了太上皇生前撸掉了景泰公主的安国封号,而且众位公主中,景泰居然是最后一个抵达的,心中立刻明白景泰要走下坡路了,在安排位置时,只给了她一个最靠边的位置,连以前说话都得看景泰眼色的那几位不得宠的公主们,位置都在景泰的前面。
景泰气得脸色煞白,想起了这些日子的备受煎熬和各种不如意,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
太上皇驾崩乃是国丧,民间禁屠杀,设素馔,辍乐举哭,素服行事,而皇亲国戚以及百官,以日代年,哭丧三天,这三天里,景泰过得着实艰难。宫中人早已换了一批,都不是她所认识的了。优待那是一丝都没有,冷眼倒是生受了不少。
秦子安跪在殿外,昏过去了好几次,引得众人侧目。
景泰实在不放心,终于忍不住跟过去看了看,那些内侍们虽然没有阻拦,但脸色很不好看。景泰命他们传太医过来,来的是太医院的院判,老太医一号脉,便连连摇头,“阳虚脉沉迟,阴虚脉浮细数,此乃纵欲过度所致。殿下还是劝他收敛些为好。”
此言一出,屋内空气都静了一刻,景泰气得满脸通红,“老大人,您可不能胡说。”
老太医医术高明,太上皇要不是他,也拖不了这么多年。而且太上皇临终那晚正是他在宫内当值,守在太上皇的侧殿,多少听到了一些密卫的回报,心中对景泰的所作所为很是不耻,但是他也犯不上跟景泰争辩,只站起来给景泰行了一礼,“老朽医术不精,殿下若是觉得老朽说得不对,还请另请高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