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走动,上上茅房喝口水什么的。只每每这个时候,蒋炜炎都会殷勤地跑到纱幔里头来,不为别的,只是请教颜夕一些学业上的问题。
以前颜夕看他的样子像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般恶心,如今他主动靠近来问话,他虽面上不至于欢迎,却也不再表现出反感。其实那还是因为这次报名参加县试中,蒋炜炎给出了不少力。
因为向县署礼房报名时,报考人还需填写亲供、互结、具结。
亲供是本人的履历,除姓名,年岁,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外,还同时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这个问题微醺早就替他解决了,只是,她毕竟还是外行人,并不知道竟还有互结跟具结这回事。
互结是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写具五童互结保单,作弊者五人连坐。若是蒋炜炎参加这次县试,同宗族或分支旁宗族也不乏有同期的考生,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还有具结,那就是请本县廪生具保,称之「认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颜夕本来是女的,而且还是罪臣之女,到哪去给他找互结和具结的人?
☆、第29章
幸好的是,原来蒋炜炎刚刚解放时的纨绔行为也不是徒然的。他爹走后的那段日子里,他每每到了近黄昏的时间就偷偷撇掉朞服,换上心爱的大红锦袍,带着装蛐蛐的小篓子,偷出去和人玩,一直玩到夜深才翻墙回来。
男的一般消遣去的不外乎那几个地方。虽说蒋炜炎实际只有十岁,可他长得身材高大,看着怎么也有十三四岁了。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能去的地方,他也能去了。
和他一起斗蛐蛐逛勾栏的都是些贵族或富家之子,其中不乏人脉。且他性情豪爽、洒脱且极富喜感,交好的人自然也多。
那些人中自然不乏参加县试的人,只要赢几场蛐蛐,大方地牺牲几只蛐蛐出去,想找人互结,甚至具结,多得是人乐意替你解决。
出去报名的那次,微醺是自上回颜夕被打后收敛至今的第一次偷跑出府,并且带着换装后的颜夕,趁着午后嫌隙时间偷溜出去。
来到县衙时,才被人告知除了填写履历,还需出呈互结和具结的供书。微醺急坏了,她哪里知道还有这些。刚开始压根就听不明白那衙差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嘴“啊?”了几句后,那衙差就不耐烦地把她们撵走了。
对于曾经也参加过县试的颜夕,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也不能暴露出自己身份呀,所以,来的一路上也只得心情复杂,默不作声地盯着前头兴奋得像小鸟般欢蹦乱跳的微醺。
他也曾着急地旁敲侧击,诸如提出疑惑,报考县试真的只需身份履历就可以了吗?那有人冒认身份怎么办?都不需要担保之类的吗?
那时微醺直咯咯笑着抚摸他的头道:“我们颜夕心思果然细密呀!不过这时候民风淳朴,你以为别人有空一日到晚地伪造、说谎?而且都是京城里的人,你报上去人家一查就查到啦,还用什么担保?”
事实证明是,微醺这种从书上看来的“民风淳朴”是不存在的。那时她才蓦然惊醒,原来自己一直被文字艺术荼毒得不轻。
而正当微醺最是忧愁窘迫之际,一个红裳男笑嘻嘻地出现在她跟前,从怀里掏出两份已然押下指模的凭证。
“瞧吧,不让我跟,要是我不偷着跟来,看你们怎么办?”蒋炜炎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微醺也终于承认,她这个堂哥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每次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总能发挥犹如神助般的功效。若颜夕不是执意进科,往后跟着她这个堂兄,怕也不会苦了他吧。
“嘿···醺大妹子,你这画的什么?方方框框的,砖块吗?”本在和颜夕探讨着问题的蒋炜炎突然探头过来,好奇道。
“炎大兄台,你盼他再顾倾人国的话,最好是专心点,管我画的什么呀?”微醺哭笑不得,忙捂住小纸片,出言揶揄道。
“告诉我嘛!跟你大兄台害羞什么呀!!”蒋炜炎不怀好意地靠过去,伸手就揽住微醺的脖子,悄悄地伸手去拽那叠被她覆在掌下的纸片。
平日里微醺对她这个堂哥本就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总是觉得他好玩,就把他当成了玩伴。平时相处时也是动不动就对他勾肩搭背的,时间长了,蒋炜炎也都忘了姐姐们对他教诲那一套,私下里和微醺都是很随意的,直把她当成弟弟般相处。
偏是看在一向受惯“男女授受不亲”一类思想影响的颜夕眼里,觉得分外刺眼。甚至···有一些吃味。难道说是因为他过小就与母亲分开独立,从小缺失一种亲近依赖的关系,如今自然而然地变得独占欲过分强,看不得别人关系和洽?
两人嬉闹中,微醺不经意地瞥到颜夕剑眉紧蹙,一副不悦的神情。初时有些懵然,后又瞧了瞧和自己打闹的堂兄,恍然大悟地拉了拉蒋炜炎的袖子,向他使使眼色。
“你眼睛疼?那样眨是什么意思?”蒋炜炎话一出,微醺差点没撂倒过去。
“笨吧你!看不出来他嫉妒了?”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微醺都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
“可···可你是我亲妹子呀!”蒋炜炎那恋爱神经迟钝的,这时就会这么既惶恐又惊喜圆瞪着眼睛傻乎乎道。
“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