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熹微,坊子田已经叫骂着开始了新的一天。原本众人以为前天闹了那么一出,郁府肯定是要闹的家破人亡的,毕竟那位王公子来头可不小啊。可这都两天过去了,水花都不现一个。众人无不啧啧称奇,难不成郁家这次是有惊无险,躲过一劫了?自然也有那消息灵通的早就传开了,说那匹踢人的马是封了官的飞龙将军。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事牵扯上了辅亲王府,那就难怪了。也有人好奇那天出现的灰衣蒙面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地进了郁府的门就没见出来?跟辅亲王府又是什么关系?八卦了两天,心痒难耐,可自从那天后,郁府关了大门,闭门不出。连狗洞最近都被堵了。他们家又是出了名的自给自足,十天半个月不出来门,照样有吃有喝活得好好的。大抵也是因为郁府太不讲门脸了,连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才将对着徐府的那扇门给封了,又将原本开在闹市口坊子田的角门扩大了些权当大门了。
几声锣鼓响过,远远的一行锦衣侍卫骑着高头大马进了坊子田。
那前头一个面白无须,手中拿一拂尘,神情倨傲,看模样竟是宫里的公公。
这一行人喝退堵路的小摊小贩,一路直奔郁府而去。
敲开了郁府大门,秦公公一句,“太后口谕,传郁候细君进宫。”
吓的开门的德叔一个没站稳,一咕噜滚下台阶,登时郁府上下人仰马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咱们来约定个更文时间吧,要不往后每天早晨六点半好伐?我来努力存稿,然后放存稿箱,再不能断更叫小仙女们失望啦,么么哒。
来来来,咱们再来聊聊这个靳燕霆,嗯,他现在有多嫌弃楚寻,将来就有多后悔多愧疚。
☆、家贫无力入宫门
郁府内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待楚寻收拾齐整出来,秦公公抱着拂尘,乜了她一眼,登时一个头俩个大,说出的话也不大好听了,“郁候细君,杂家这是要带你进宫面见太后,你这身打扮还当自己在守陵呢?”
楚寻刚起,没什么精神,语气平平,“公公说的是,过去十年,我一直是这么个打扮。”
秦公公一噎,一甩拂尘,没好气道:“那你还不赶紧换身衣服。”
“没了。”
“什么?”
“穷,就两身衣服,都这一个色。”
垂首躲在人后的小殷闻言睫毛快速的扇动了下,到底没敢抬头,生怕宫里来的人认出了她,将她给抓了回去。
秦公公张口就要挤兑回去,目光扫过郁府“家徒四壁”的堂屋,又看向廊下站成一排的花白头发,表情难看的挤出一句话,“那你这样打扮也是不行的。”
楚寻忍着一口哈欠没打出来,“那怎么办?要不公公您给想个法子吧。我们郁家实在是太穷了。”
德叔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到底没敢吭声。早些几年,作为府上的老人,德叔还是很要面子的,谁要说郁府不行了,他都要跟人吵上几嘴,生闷气。也因此连累郁府吃过闷亏,后来被瑞婆插着腰堵在屋内骂过几次,这股填不饱肚子还惹麻烦的清高劲就被压下去了,要不他也不会同意府内上下在郁家几代人住过的院子里种菜养鸡。
不过他心里认了怂是一回事,听主子自个儿在那抱怨穷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感觉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毕竟楚寻是嫁过来的,且嫁来的当天就扶灵柩南下了。于德叔来说也就勉强算半个主子吧。况这二日下来,楚寻存在感太低,瑞婆倒是有心帮她端起架子,勉强找了些不打紧的事请她拿个主意什么的,楚寻都是挥挥手,“不要问我,我不懂,我不知道。”
因此,瑞婆还被德叔好一通嘲笑,说:“那位一看就不是久居此地之人,你还指着咱郁府到了这般田地还能留住人?”
瑞婆被他说的心酸,狠狠“呸”了一声。
那秦公公上上下下把楚寻看了一遍又一遍,又把这老老少少过了一遍,他虽然年纪不大,进宫当差却很有些年头了,以前也常跟着干爹往外头跑传旨,哪回不是被人捧着往高了抬举,吃酒辛苦钱也是拿到手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仅辛苦钱没有,瞧这意思,还要自己倒贴?
晋国喜奢华,达官权贵无不穿金戴银,整的自己花团锦簇。楚寻这通体的一身漆黑,进宫见太后显然是大不敬,可人家穷怎么办?总不能变出一套衣裳来?按理楚寻身为郁候细君,朝廷命妇,宫里该给准备朝服的,可她走的时候才十岁,现在突然回来,也没谁想到这茬,就算有人想到,谁好好的去管这闲事?老人们都知道郁候细君是犯了事的,没得脑抽会主动凑上前惹一身腥。也就太后老人家菩萨心肠还惦记着她。
秦河越看楚寻越不顺眼,尖着嗓子说:“你干什么在自家屋子还蒙头盖脸的?就这么不能见人?”
楚寻裹面纱裹习惯了,听了这话,顺手就给摘了,同时说:“估计是底下待的太久了,皮肤见不得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