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
明明、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成功了!
此刻的棋盘上仿佛诞生了一座血色地狱,整座国都都被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所覆盖,像是人体内数也数不清的纤细血管, 它们脉动着、纠缠着,散发着淡淡的灰败,白心离甚至能从红线上看到细细密密的血色脸庞, 都是惨死在神仙棋下的凡人痛苦挣扎的表情。
孰湖已经走到棋盘的边上,他停住不动,脸上布满恐惧和哀求, 倒是跟红线里的人脸极度重合,让眼下的场景充满了难言的讽刺感。
白心离很清楚,这盘被冠以“神仙棋”之称的魔棋已经走到了最后阶段, 哪怕杀掉了始作俑者孰湖,它也会朝着本来的目的继续运转下去。
他没工夫也没兴趣去搞清楚孰湖大动干戈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这盘棋停下来。
既然在此阶段已经无法制止,那不如干脆帮它一把,当一样东西越接近完成,它就越容易被摧毁。
至于罪魁祸首本人,心中反而升起了几分侥幸,现在能停下神仙棋的人非他这个布阵者莫属,无论白心离还是勾陈,只要他想拯救深陷阵法里的同门,这些条件就有的谈!
这么想着,孰湖的眼里透出一丝精光,再没有人比他更会跟这群天仙打交道了。
心中有了成算,他才觉得额头流下的汗水好歹有止住的苗头,可惜先前的汗水已经把脸上的面具泡的鼓胀起来,隐隐露出了毁容的半张脸,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恶心模样。
嗓子无法说话,他还可以从胸膛逼出声音,就在他提起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滚烫的液体溅到了脸上。
“噗——”
像是开闸放水般,鲜血从孰湖脖颈伤口处喷涌而出,血液溅的四处都是,大部分都落在了桌子的棋盘上,然后被迅速吸收了进去。
顾不得下巴会被剑刃割裂,孰湖长大了嘴巴,嘴里发出了类似于惨叫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被一股力量从身体中抽出,连灵魂都在强大的吸力下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痛苦。
这股力量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来自于他亲手搭建的神仙棋。
在血液被棋盘吸收的那一刻,他这个执棋人也成为了神仙棋的养料。
很快,他连惨叫也发不出来了。
白心离拔出了无我,任由孰湖倒地挣扎,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血淋淋的默剧,讽刺又残酷。
等到干瘪的仙灵终于不再动弹了,原本挂在他衣服上的六块命牌自动飘了起来,在白心离面前依次排号,叮叮当当的互相撞击着,像是六个熊孩子在推推搡搡。
“好了,”白心离说道,“安静点。”
命牌闻言顿时老老实实的飘在半空中不动了。
白心离注视着一片血红的棋盘,一道流光正在迅速在其上划过,向着棋盘的边缘飞速移动。
命牌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白心离没有会理叽叽喳喳的命牌,他举起无我,对着棋盘的中心位置狠狠的扎了下去!
白玉般的剑尖与血色的光线一接触,强大的气流就直接掀翻了塔顶,支撑的木梁与摆放的家具全部被卷了出去,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六块命牌像叠罗汉一样垒在一起,像是害怕自己也被吹走一样躲在了白心离的衣摆下面。
白心离的衣袍被吹的猎猎作响,他没有后退,右手用力,为无我与棋盘的僵持又加了一把力。
蠃鱼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空中陡然出现的巨大剑尖,它像白玉般无暇,又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脚叫,她挥动翅膀加快了速度,可是怀中的铜镜实在太重,磨的她鳞片都跟着发痛。
逃不掉!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剑尖,她紧张的直摆尾巴。
这样下去绝对逃不掉!
在强大求生欲的催使下,蠃鱼一甩尾巴,一枚玄色的命牌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也不顾及自己现在仅仅是一道元神,她鼓起两腮张开大口,直接把命牌给吞了下去!
下一刻,清亮的鸟鸣声响起。
蠃鱼原本的鱼身逐渐伸展,长出了片片夺目的绚丽羽毛,鱼头变为了鸟嘴,鱼身变为了鸟身,原本的翅膀更是增加了一倍,除开保留的那张美人脸,活脱脱就是一只神鸟在世。
变身为玄鸟以后的蠃鱼飞行速度大增,她煽动翅膀向边界拼命冲刺,险险的将白玉剑甩在了身后。没过多时,棋盘的边界就出现在了视线内,她心中大喜,更是加倍挥翼,却没有发现铜镜里伸出了一双手,悄悄的搭在了她的背上。
“变成神仙的感觉怎么样呀,蠃鱼?”
沙哑的女声从脑后传来,让飞翔的玄鸟忍不住颤了一下,高度陡然下降,吓得她连忙煽动翅膀才稳住了身形。
“洛荔?”她惊慌的叫道,“你怎么出来的?!”
“你是个胆小鬼,蠃鱼。”洛荔的声音继续说道,她伸出镜面的双手向上摸索,然后狠狠的勒住了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