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才发现的镇元大仙本人, 据说这位辈分奇高的祖师被掏的仅剩了一层人皮,如果不是他们把破军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翻了出来, 恐怕这位惨遭毒手的地仙之祖会莫名其妙背上一大口黑锅。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你的功劳, ”木德星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如果不是你把破军给拍土里了,谁也想不到镇元大仙会被藏在那里。”
碧霞对此不置可否。
已经习惯了她冷淡态度的木德星君不以为意,拿着玉简在手掌心敲了一下, “前几日,他们于邽山找到了失踪的玄女,根据我师父所说,被发现的时候, 她蓬头垢面,精神恍惚,连一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出来, 师娘将她接回了昆仑,修养了好些日子才慢慢恢复了点,只不过我眼瞅着性情倒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碧霞决定给他个面子。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胆子变小了吧?”木德星君说完自己倒是笑了, “瞧我都说了些什么胡话,那可是把皇帝和蚩尤耍的团团转的九天玄女哎,她要是能被说一句胆子小,那仙界大概就没有胆子大的了。”
九天玄女是军略之神,但在凡间最广为流传的还是她“黄帝之师”的美誉,只不过这位“老师”可不老实,在奉命协助黄帝的同时还暗自说服共工投靠了蚩尤,将争夺凡间霸权的两方玩弄于鼓掌之中,如果不是最后天帝对她下了死令,按照黄帝“九战九败”的可怜战绩,现在被凡人供奉的估计就是蚩尤了。
碧霞元君与九天玄女有数面之缘,她与东华帝君相熟,后者则是西王母的弟子,这就导致了碧霞被东华从宅邸里揪出来带回紫洲府做客的时候,十次里有三四次能见到这位艳冠仙界的女仙。
平心而论,她不太喜欢跟这位仙子打交道,后者心中太有沟壑,并且善恶难辨,总感觉像她这样的老实人一不注意就会被坑。
木德星君对“会被坑”大力赞同,对“老实人”极有眼色的不予评价。
碧霞低头盯着杯中的清茶汤,能让难缠的九天玄女怕到行为异常,恐怕那晚五庄观之事可怖的超出想象。
木德星君喝干了一杯茶,非常自觉地提起茶壶又给自己斟满了,“昊天陛下对此事下了封口令,那些风言风语才平息了点,也就是我看在多年的交情上还愿意来跟你通通气,这可是顶着违抗玉帝的罪名,你可要感恩戴德啊。”
碧霞懒得理会他的自卖自夸,“这件事交由谁处理了?”
此言一出,面前的青年一改轻松神态,面露凝重,玉简在手中敲了几下方才给出了答案,“陛下将此事交给了人仙。”
碧霞举起茶杯的手一顿,眼睛透过睫毛向上一瞟,最后若无其事的饮下了送到嘴边的茶汤。
如此重大的事情,昊天玉帝却交给了更为疏远的人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不信任仙灵。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挖空左胸一看就是冲着命牌去的,而命牌这个东西,则是仙灵共同保守的秘密。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弱点四处宣扬,哪怕这个弱点在同族中众所皆知,他们也不会轻易对异族吐露半个字,碧霞估摸着,人仙那边知道有“命牌”存在的可能不出五指之数,况且,他们要这个也没用。
比起每个都可能是凶手的仙灵,人仙那点嫌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对了!你知道人仙那边把这事推给了谁吗?”木德星君突然兴奋的一拍手,对她挤眉弄眼,“你一定猜不到,就是那个被你打趴下的灵虚仙子!”
这个答案一点也不出人意料,碧霞夺过茶壶杠到了木德星君英俊的脸蛋上,作为他夸大其词的惩罚。
灵虚刚飞升不久,对命牌和仙灵还停留在一无所知的阶段,再加上刚被狠狠落了一次面子,正是与仙灵最为疏远的时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的清白无辜,简直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查不出来的。”碧霞元君下了定论。
木德星君没有反驳女子略显武断的话语,人仙和仙灵之间一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许多在仙灵看来属于常识的事情,到了人仙那里就是无解的难题,原因无他,对异族讳莫如深而已。
灵虚初涉仙界,毫无根基,注定对许多事束手无策。
就像他们猜测的一样,数日之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灵虚仙子把仙界闹了个人仰马翻,可在这闹腾与风光背后,隐藏的是她处处碰壁的残酷现实。
然而,出乎所有仙灵意料的是,在这等劣势下,凶手还真的落网了。
孰湖,一名靠溜须拍马爬上九重天的小小异兽,被指控为了五庄观血案的真凶,并在当日就引得玉帝引动天道降下天雷,直接把这头畜牲劈下了九重天。
就在孰湖被天罚以后,阔别多日的破军星君出现在了碧霞的面前,他看上去消瘦又阴郁,从那张秀气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曾经的开朗。
“孰湖罪该万死,可幕后黑手也不是他,”破军开门见山的说,“就他那点水平,能够袭击我兄长、玄女和镇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