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肖徒儿沈碧落拜见师父。”沈碧落朝雪焰跪下,不敢将头抬起来。
“哼,还知道回来,你把为师的脸都丢尽了,二十多年没收过弟子现在收了你这孽徒,千宿派人人都盯着呢,你看你都做出了些什么事?”雪焰冷冷地说着,语气平稳,却字字扎心。
沈碧落又将头低下去了些。
雪焰看向沈碧落:“背师偷艺,罚你面壁中途逃走,信都不留下个就自己走了,我已经当你脱离千宿派了,你不要叫我师父。”
沈碧落跪着用膝盖朝雪焰那边移了两步远,再次拜倒道:“师父,碧落错了,求师父重罚。”
“肯再见你,已经是顾及曾经的师徒情义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现在都说完吧。”
雪焰的语气让沈碧落感觉到了他心里的失望。
“师父,我在面壁时的确因为……一时冲动离开了石室,但是和我哥……展师兄之间的事情不是和您,和掌门说得清楚的,而且我下山之后也是在想法子对付渊锻和缘木,为师门除害。”
“为师门除害!我看这都是出于你的个人恩怨吧,千宿派与扶天门之间的事情自有人管,我和你师伯几个又不是瞎子,渊锻做了些什么事我们能不知道?只是你师祖早有交代,不可妄起门派之争,时机未到我们出手的话也是师出无名,会让天下人寒心。”雪焰说着,又朝里咳了几声。
沈碧落从渊锻的咳嗽声听出他像是伤了元气,又看到他转过脸来时两颊有些泛红,担忧道:“师父身体向来康健,何故患了咳疾?”
雪焰摇了摇头,闭口不答。
沈碧落又将离间缘木和渊锻关系一事向雪焰说了。
雪焰道:“缘木和渊锻反目也是必然啊,渊锻多疑,最终落得身边一个能信任的人也没有,缘木又最受不得别人不相信他,不过你能让缘木回头你也功不可没。你把你有功的事说了,接下来还有要求我的事吧,说说看。”
“碧落的确是有事要求师父,展师兄已经落到渊锻手里了,渊锻给他种下了断肠符,逼我七日内拿碧宇去交换,求师父给他想想办法。”沈碧落焦急地看向雪焰。
雪焰皱了皱眉,又向里咳了几声,神色变得忧虑:“从前我便听说过渊锻的断肠符,这东西种入人的身体后会让人痛不欲生,这么狠毒的手段他竟敢轻易使出来,看来他已经开始乱了阵脚了。”
“应该是,缘木走了,现在他身边一个能与千宿派相对抗的人都没了,他这是狗急跳墙,什么不要脸的手段都会拿出来,现在是明里在要挟我们交出碧宇了。”
“碧宇我做不得主,这事情我会去找我两位师兄商量,你大可放心。展舒落到了渊锻手里,你长泠子师伯又要怪罪你了,你千万不可顶撞他。”
雪焰说完有些疲惫,沈碧落见此,欲起身告辞,雪焰看向她,问道:“你身体内的戾气去除得怎么样了?”
“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刚下山的时候去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即使戾气发作也不会伤害到别人,熬过了那段时间后来就好多了,可能这就是师父所说过的,有的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吧。”沈碧落见雪焰还是如此关心她,心里又生愧疚。
“那就好啊,你把你的剑给我看看。”雪焰向沈碧落伸出手道。
沈碧落取了背上的碧落剑递到雪焰手中。
雪焰将剑拔出,一道白光脱壳而出,他握着剑在眼前晃了晃,点头道:“不错,长进了,还是需要磨砺啊,我和你说是没用的,你爹将他的心得传授给你也没用,剑之道只能靠你自己悟。等你领会了这其中的奥妙,你会发现心与剑与天地大道相融想通时,你心里的杂念就不会阻碍你了,仇恨、儿女私情的困扰都不过如此。”
沈碧落接过剑,心中释然,道:“多谢师父点拨,弟子会好好琢磨。”
沈碧落又来到小团子坟前,她想起从前只要她一回到千宿派,第一个来接她的肯定都是小团子,如今两人已天人相隔,她想和她说话时,只能对着这一堆黄土说了。
小团子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她脑子里,她一路走来,觉得身边没有小团子的陪伴,这千宿山都显得很陌生,好像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千宿山是如此的清冷寂静。
小团子离开后,沈碧落舍不得清理小团子在房里留下的东西,房里的一应物件都还是照着小团子的习惯摆放。
沈碧落在铜镜前坐下,镜中的自己像是一个分别已久的故人,她又开始回忆起在棋川生活时的情形,想起从前的自己,从前的展舒。她发现变的是自己,而展舒还是原来的样子。
“要是这次救不了他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人世真的是太让人孤单,匆匆相逢,到最后全都成了过客。”
她感到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好像世间的一切全都要经历一个被冰封的时期。她害怕他会离去,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现在尚在人间,心里便又有了些安慰。
沈碧落满心关心的都是展舒被渊锻挟持的事情,见到元坤和长泠子时没有她原以为的那么惶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