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光久没有让场景尴尬下去,他本就是个人精,当即朝着李肆勤敬了杯酒:“当年,我看着你父亲被带走,奈何我那时还小,什么也不懂,第二天你就没来上学了,我还很是难过了一阵子。我当初给你取了名字,你现在还叫这个吗?”
李肆勤神色震动:“是,李肆勤,是这个名字让我走到今天,我断不能忘,也不会改。”
李光久拍了拍李肆勤的肩膀:“记住这个。”
他再没多说,转身走了。
李肆勤的老婆有些不满:“不过是个读书的穷书生,又没什么本事,你那么看重他做什么?”
李肆勤叹了口气:“我原本懵懂,什么都不明白,后遇变故,因此怨愤所有人,后来我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地上,突然记起这个人的话,就跟开窍了一般,从此如获新生。他的本事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又岂是简单的人,如果你什么都只看表面,那么你一辈子就是个人家不放在眼里的小人物。”
他神色淡淡:“你瞧不起人家,又岂知人家看得起你,他看我第一眼,就看穿了我是如何走到这一步,如何发家的,所以提起往事,故意来警告我,当年我父亲就是因为这些事儿关了好一阵子,到如今,就算是政/策变了,但是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人说吃一盏长一智,你跟我娘背后做得那些事该收手了,否则,我只能去监/狱里看望你。”
他老婆震惊:“我是你妻子,我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你要抓我坐/牢?”
“有何不可?”李肆勤松开了他老婆的手,朝着李光久走了过去。
——
周香虽然是个传统教育,封建社会的女性,但是逢大难,遇大变故,从此就比谁都要强,她最是看不惯那些仍旧还有封建思想不愿意自己立起来的女性,她靠着自己已经闯下了一番事业,对此很有些感触,觉得女性——为什么要活得比男人低一等?
你是人,你有脑袋,为什么你不去用,只知道闷在家里生孩子?你是动物吗?你没读书,你可以学,你觉得贵,可以参加免费的义工课,都是些还没毕业的学生弄得,很有效果,你自己不起来,又怎么能怨别人踩着你呢?
现在国内环境越来越宽松,很多地方很多企业都缺人,为什么一些女性明明是现成的生产力,却老是封闭自己,不愿意出门,不愿意努力?
周香受李光久耳传身教,当初陪着李光久,照顾他身体,听他跟人讨论这些事儿,耳濡目染,受益良多。
她见外头有人宣传这个,宣传那个,有的大字贴着各种口号和广告,比如xxx打折,xxx清仓大卖,一律只要x元!这些个让人新奇的东西。
于是她也开始行动了,恰巧李光久渐渐长大,也不用她在一旁盯着,手上的店又有专人料理,她那一套反而还不比别人那些受过专业教育的人来得有效。
她该试着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了。
等李光久晓得周香开始在四处做关于女性独立的演讲鼓动女人走出家门扛起责任与担当的时候,她已经在社会上起得了一定的轰动。
报纸都纷纷来采访这位女巾帼的往事,她的经历对人启发很大,后头还出了自传,听说还很畅销。
后来周香成为了妇委会的代表,一辈子都在为女性争取她们应有的权力。
直到她快要离开的那天。
李光久带着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和他们取得媳妇儿,大儿子已经有了个活泼可爱的小孙女,小儿子那位还挺着大肚子。
周香躺在病床上,看着瞪着两大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曾孙女,脸上微微笑了笑。
曾孙女奶声奶气的说道:“太奶奶,你痛不痛啊?”
周香微微的摇了摇头,看向已经显出老态的李光久和他身边的郭悦婷,还有她的孙子和孙媳妇……李全友长年在岗位上,落了一身病,前年脑血栓提前走了。
唉……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李全友道:“都出去吧,我有话跟我的曾孙女说。”
李全友眼睛微微泛红,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病房。
看着还懵懂的曾孙女,周香艰难的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枚玉佩,挂在曾孙女的脖子上:“这是奶奶送给你的,是奶奶的秘密,记住,谁都不可以碰这枚玉佩,除了你,谁都不可以,明白吗?”
曾孙女看着这枚通体透亮的玉佩,用力的点了点头。
周香伸出枯槁的手轻轻的摸了摸曾孙女的头:“乖曾孙女——我的曾孙女……去吧,叫他们都进来吧,我有最后的话想要跟他们说。”
曾孙女蹦蹦跶跶的跑了出去:“妈妈,太奶奶叫你们都进去。”
李光久忙不迭的打开了门,周香此时的气色已经不大好,他连忙冲上前握住周香的手:“娘,我在这里,娘……”
周香嘴角微微勾了勾,低声道:“我把玉佩……给了她。”
曾孙女的妈妈抱起她,正说着:“蕊蕊啊,你脖子上的玉佩是哪里来的。”说完伸出手就要去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