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好”打破了平静，碧瑶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功夫偷偷地打量颜烈。

他依旧是城卫队打扮，深蓝色制服显得他宽肩窄臀，猿臂蜂腰，气势惊人。他发丝不乱，衣着整齐，若不是下摆沾着的点滴泥印和血迹，都看不出他是闯过万蝠古窟一路陷阱的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递给碧瑶：“你跟张小凡，都吃了它。”

碧瑶二话不说，就将药丸吞下肚中，又给小凡服了药，安静地坐在小凡旁边，默默思考着对策。

“哼，我若答应你，绝不会反悔。你若想生事，别怪我不给鬼王面子。”颜烈冷着脸，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碧瑶歪着脑袋，讨好地笑道：“我都这样了，那还能有什么能力生事啊。我不过是在想怎么躲过黑水玄蛇罢了。”碧瑶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地补充道：“你不要反悔把我们做祭品啊，你答应的。”

颜烈冷冷地看着碧瑶慌慌张张的样子，并没有说话，自顾自掏出一个像牛皮水袋一样的东西。

“欸？颜护卫准备挺充分的啊。”碧瑶惊奇道。

颜烈没有看碧瑶，他径直走到小凡跟前，无视碧瑶的阻拦，一把扯掉了小凡的外套。

“啊！你要干什么？！”碧瑶扑上去抓住小凡的衣服，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整张脸上都写着“惊讶”两个字。

颜烈这回没办法再无视碧瑶了，他不情不愿地把视线转到碧瑶脸上，听着自己用温柔得不像自己的声音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伤他性命。”

“也不能玷污他清白！”碧瑶立刻补充道。

颜烈刻意维持的冷脸一下子就破功了，表情一下子就扭曲起来，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说道：“他可是个男的，我怎么会对他行不轨之事？！”说到这，他深吸一口气，揉揉额头，无奈地说道：“从现在起，请大小姐免开尊口。”

“啊！”碧瑶不满地发出声音，却被颜烈一个阴狠的眼神给吓了回去，赶紧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只露出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颜烈。

可是颜烈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她，只是把小凡的衣服铺在地上，把那个牛皮水袋里面的东西倒在上面。

碧瑶心里暗暗地想，这个讨厌鬼，到底在干什么？自己好像开口问问啊，该死的混蛋！不让自己说话，还无视自己，太可恶可恶啦！

空气中渐渐充斥着血腥之气，这血腥味如此浓郁，以至于冲的碧瑶忍不住干呕起来。

“给。”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玲珑小巧的墨绿色瓶子，这手在墨绿色的瓶子的衬托下，显得极为白皙秀美，真是一双优雅的手，碧瑶一时间挪不开目光。

突然，一股薄荷的清凉之气冲入脑仁，碧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原来是颜烈拿了个装醒神水的瓶子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自己的鼻子里充斥着薄荷的味道，一下子不觉得恶心了。

“颜烈，谢谢你啊。”碧瑶朝颜烈露出感激的笑容。

颜烈微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遮住了自己的眼神，成功避开了与碧瑶的目光接触，他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冷漠地回答道：“我不过不想耽误行程，不要自作多情。”

怒火涌上碧瑶的脸颊，将碧瑶肉嘟嘟的小脸染得红通通的，她瞪着颜烈的侧脸，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嗖嗖嗖地往颜烈脸上扎去：“你……你……”碧瑶胸口剧烈起伏，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颜烈用余光观察着碧瑶，见她脸上肌肤娇嫩，只这么一会儿就扫上了一层霞光，双眸因为生气而含着水雾，水灵灵，亮晶晶，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令他不敢直视。只能无意义地重复做刚才的事。

在碧瑶眼里，那个可恶的家伙，又无视自己的存在，一脸淡定地继续做事，着实是欺人太甚。她怒气冲冲地走到颜烈面前，正要开口说话，就愣住了。

那牛皮水袋倒出来的，不是别的，而是血液，一种血腥味特别浓的血液。

真是恶心。

碧瑶拧眉，这种血腥味……

“你离远点。”颜烈担心碧瑶受不了，眼睛里隐隐透出关心之色。

“是你！在小凡身上倒这个，害得我们被蝙蝠王打！”碧瑶指着颜烈怒道。

颜烈眼睛里的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他扯了扯嘴角，从容地收好水袋，用他那古井无波的眸子盯着碧瑶，毫无起伏地反问：“那又怎样？”

碧瑶被他那幽暗、阴沉的眼神盯着，心就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拽着往下坠，一直坠，一直坠，深不见底。

“不要伤害碧瑶！”

是小凡的声音！碧瑶一下子从那种寒冷无助的感觉中解脱出来了，她一脸惊喜地看向小凡。

颜烈眼睁睁地看着碧瑶被自己的眼神吓住，露出恐惧的表情，自己还未反应，她又因为张小凡露出了信赖的笑容，那么的明媚，那么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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