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药,另一份则是锁链。
他不打算喝药,虽然能在昏睡中度过去,若是以前在宫外他还只是一个被别人以为痴傻的无用世子,自然没人会打他的主意。
可自从半年前他登上这个位置当了这个皇帝,难道不会在他昏迷的时候有意外出现,可他还是让苏全准备了,不过是在万一真的无法克制的关头采取的最不可行的手段。
至于锁链自然是绑着他自己的。
不过这半年来他都能自行克制,希望今晚上这两样东西都用不到。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晚上随着天色越来越黑,他体内的龙珠躁动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周麒尧想了想,望着面前的两样东西,收起来,抬步朝着后殿而去,到了一处站定,伸出手,掌心精准地落在一处,扭开旋转,几乎是同时面前的墙壁直接向外分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只是等密道真的打开了,周麒尧却没踏进去。
他脑海里闪过很多年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抱着还年幼的他笑着告诉他这座行宫以及整个皇陵的秘密,说有朝一日,他也会成为那座皇宫的主人,这行宫的一切也都是他的。
他记住了,可不过一年,物是人非。
那个被他喊了几年父皇的人只因着猜忌就将他母妃贬入冷宫,将他赶出皇宫,后来更是重伤之下成了一个傻子,若非那人……他怕是如今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半年前知晓他驾崩的时候,他说不清心底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不会难过,可明明都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对方说的话,他竟是当真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
周麒尧望着这条密道,幽黑的眸仁闪过的波澜最后还是化为冷漠沉寂,他最终面无表情抬步朝里走去,而随着他踏进去,密道再次关上,恢复了一片平静。
而在周麒尧离开后不久,他寝殿里靠着悬崖的窗棂突然传来极为细微的响动,声音不大,可若是靠的近了听得很清楚。
只是宫殿内此刻一个人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
窗棂外原本只是有细微的声响,而后有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倒挂在窗棂上,随着咚的一声响,窗棂从外推开了,龙白白白生生的小脸上挂着傻笑往里偷瞄:他就说嘛,他肯定是能找到的。
不过因为攀爬悬崖他脸上蹭了不少灰,探着脑袋往里瞅了瞅,并没有看到周麒尧的身影,他使劲儿嗅了嗅,咦,有好人的气息呀,怎么没在?
龙白白从外面爬了进来,等站稳了,就开始在周麒尧的寝殿里探宝,只是等他将整个寝殿都搜了一遍都没看到周麒尧的身影,不仅如此,原本他以为的食物香气也一点都没有。
龙白白鼓着脸,他使劲儿耸动着鼻子嗅嗅,总觉得好人就在这寝殿里,可他根本没看到好人的影子啊。
龙白白眯着眼,莫不是好人知道他要过来所以提前藏起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又不敢跑出去问苏公公,万一被送回去,他可就一口肉都吃不上了。
龙白白攥了攥拳头,决定自力更生。
他深吸一口气,他一定要找到好人……
于是,龙白白一溜儿烟顺着墙根开始寻好人气息最重的地方,最后就跑到了后殿的墙壁上,挂在上面盯着那堵墙睁大了眼:好人藏墙里了?
可龙白白顺着墙寻了一圈都没找到能进去的地方,顿时急得直挠墙。
而就在周麒尧顺着密道往皇陵去,龙白白在周麒尧的寝殿循着入口的时候,在不远处的一处,董相爷与心腹待在一处,瞧着下面禀告上来的关于新帝的事,皱着眉头,脸色很不好看。
心腹挥挥手赶紧让人下去了,等房间里只剩两人,才凑近压低声音:“相爷,皇上这都将枫公子关了两日了,听说也不提供吃喝,这是想做什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打算,这是怀疑相爷了?”
董相爷摸了摸胡须,冷笑:“知道了又如何?他现在羽翼未丰,他敢跟我们董家作对吗?”
心腹垂着眼不敢说可相爷您也不敢跟皇上叫板啊,如今半斤八两,只看谁更胜一筹。
可这话心腹可不敢说,他想了想继续道:“看来枫公子也只能成为一枚弃子了。”
“卓文欢呢?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是淹了一下水,怎么昏迷这么久?”董相爷不耐烦问道。
“这属下也不知……只是派过去的大夫说,怕是……永远醒不过来了。”心腹不敢说很有可能是新帝所为,这新帝自登基之后一直心狠手辣,对于敌人也从不心软,很大可能就是新帝给相爷的警告。
董相爷自是听出心腹话里的意思,冷笑一声:“一个傻子而已,他倒是护得紧。”
心腹:“那接下来……还用对付吗?”
“不用了,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傻子,让他多活几日也就是了,不过既然新帝都给老夫警告了,老夫若是不‘回礼’倒是说不过去。”董相爷望着一处,眼神发沉。
心腹一怔:“相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