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将东西摔到楼下,砸到了过路人怎么办?”
话音还没落,丫鬟的手就滑了一下,楚锦瑶唬了一跳,连忙去接她手中的叉杆。楚锦瑶扶住支架,回头说这个丫鬟:“你看,方才就险些掉下去,要是刚好有人经过,被砸这一下可了得?”
然而丫鬟的眼睛却突然瞪大了,一手捂住嘴,一手不可置信地指着前方。楚锦瑶好奇,也毫无防备地回过头。
“世子?”
楚锦瑶正在奇怪,林熙远怎么过来了?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不对,林熙远是郡王府的世子,他身边那个人年纪四十上下,威严贵气,应当便是他的父亲——怀陵郡王了。怀陵郡王在山西地位崇高,便是面对知府也不会陪衬在侧,能让林熙远和郡王都陪在一边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这路人也听到了她们这里的叽叽喳喳声,怀陵郡王抬起头,眼中满含压迫,跟在郡王身后的人更是用力又小幅地冲她们摆手。楚锦瑶还没看懂这是这么一回事,队伍中的人就察觉到不对了。走在最中间的人闻声抬头,缓缓朝小楼上看来。四月的阳光倾洒而下,只见他穿着靛色窄袖长身,身姿颀长,双眼湛湛。
楚锦瑶猝不及防撞上了对方的视线,她心里猛地一惊,手上的力道毫无意识地就松了。
秦沂一挑眉,立刻往后倒退半步,木架砰地砸在秦沂衣摆前,荡起一片尘土。
怀陵郡王的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看了,秦沂身边的公公吃了一惊,忙不迭上前,尖着嗓子喊道:“大胆!”
随行的官员也又惊又怒:“你竟然敢砸太子殿下!”
楚锦瑶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我……他……这……”
怀陵郡王府的人气愤地瞪了楚锦瑶几眼,然后就连忙围到秦沂身边说好话:“太子殿下,这位是我们王府县主的伴读。她不识得太子,这才会失手冒犯殿下。”
“没错,太子勿要怪罪……”
而秦沂却似笑非笑地朝楼上瞥了一眼。几个月不见,还真是胆子大了,明明都看到他了,竟然还敢朝他扔东西。
秦沂其实老远就看到楚锦瑶了。她站在阁楼上,侧身和丫鬟说着什么,背后就是岌岌可危的围栏。紧接着,她回过头,非常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了下来。
那一瞬间还真是意料之外,而秦沂隐隐又觉得果不其然。
周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求情,生怕秦沂因此迁怒郡王府。然而事实上,秦沂怎么可能对楚锦瑶生气,秦沂很平静地说:“无事,不过手误而已。”
秦沂身边的公公本来很是生气,可是听到主子的话,他一腔怒气仿佛猛然被堵了个塞子,顿时上不去又下不来。就连怀陵郡王都很吃惊,他试探地问:“殿下,您当真不计较?”
秦沂凉凉扫了怀陵郡王一眼,自己率先迈步走了。
公公愣了一下,连忙小碎步跟上。他一边跑一边觉得费解,他们家太子爷,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怀陵郡王也赶紧上前,跟着秦沂往前走。等走过阁楼后,怀陵郡王回过头,狠狠地用眼神警示她们这些姑娘。
方才太子和郡王等人路过的时候,阁楼里的姑娘们也听到了,她们没胆子出来,就趴在木墙里围观。现在人走了,她们赶快跑出来,碰了下楚锦瑶,问道:“那位当真是太子?”
而楚锦瑶脸上的神色却很茫然,旁人问话也完全没有反应。隔着这样近,她很确定,那个就是齐泽。或许说,和齐泽的相貌一模一样。
而这个人,他们称他为太子?
太子?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砸到楚锦瑶天灵穴上,砸的她整个人都懵懵的。其他姑娘见楚锦瑶不理会,忍不住又问:“你想什么呢?你刚才真的差点砸到太子吗?”
楚锦瑶终于回过神来,艰难地笑了笑:“应该……是的。”
“啊!”姑娘们齐齐捂嘴,惊呼道,“你怎么这样莽撞?怎么可以冲撞太子殿下呢?”
虽然这样说,但其实她们都在想,方才在外面的人,为什么不是她们呢?
县主也不满地冲楚锦瑶嘟囔,她伸长脖子往后看了一眼,连忙去扯贴身丫鬟的衣裳:“怎么办,太子殿下已经要走远了,我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楚锦妙也紧张地攥起了衣角,将衣襟捏的皱巴巴的。她委实没想到,当朝皇太子竟然这样年轻,这样……好看。同行那么多人,这些人个个都是高官贵族,可是站在太子身边,愣是被衬成了背景,仿佛太子之外,其他人都顿失颜色,变成了灰白色的陪衬。
县主急急忙忙地回去换鲜艳的衣裳,其他闺秀也各找各的门路,想办法整理一下仪容,唯有楚锦瑶,神思不属地走在最后。她扶着墙,慢慢走在阁楼楼梯上,而心里还在想,腊月她在郡王府里看到的神秘人,果然就是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当朝太子。
想来也是,当初太子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郡王府,现在来参加老王妃的六十大寿,就完全可以想通了。可是,太子想做什么楚锦瑶并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