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那个睡不醒的身上。”
张迪停下来靠在那棵大树边上,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我感觉有点冲击。”
“我理解。”
张迪忽然叹了口气:“原来你不是笔仙啊。”
陈眠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不惊奇,不害怕。犹豫了半晌她才回:“……你好像很失望?”
“也不是,那天我们俩玩笔仙游戏,我问你的问题还记得吧?”张迪的其余忽然飘了很远。
陈眠当然知道,那天他问她关于成绩和苏烟的问题。“我记得,但是那两个问题,如果你努力了,答案就会停留在“是”那个选项。”
张迪又想说什么,忽然被前面路口一个蹲着烧纸钱的背影吓了一跳,他看了看飘的很高的灰烬,又看了看那个落寞的身影,就知道她应该是为了祭奠逝去的人。
他故作镇定的岔着步子绕过那个人,又小声对陈眠说:“我们从路那边走。”
而后又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其实那两个问题我是为了……”
“是苏烟。”
张迪愣了愣,以为自己被当众戳穿心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应: “也不是全为了她啦,我其实有很多的想法都没有付诸努力……”
“我说,前面那个人是苏烟。”
张迪僵了一阵,这才将目光仔细的望向那个瘦瘦的身影。
他惊的嘴巴差点都合不上:“她跳墙出来就是为了给某个人烧纸钱?”
嘴上这么说着脑海里却飘过来上数学课时,前桌对他说:那个学姐自杀的时候,苏烟也在楼顶,还被警察叫去做了笔录。
还有她那么要强一个人躲在小花园里哭,如今又翻墙出来为那个学姐烧纸。
她做的种种,好像又在无形中牵引所有事情被串联成一个不够完整的残缺拼图。
张迪还没来得及将所有的事情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见苏烟的声音从自己一侧传来:“你跟踪我?”声音很冷,却多了些警告的意味。
张迪顿时慌了神,他大概害怕被当做尾随的痴汉,苍白的辩解:“我只是请假了出来,刚好路过,你不叫我我都不知道那是你。”
苏烟皱了皱眉,大概也对他那套说辞嗤之以鼻:“在花园里也是偶遇?”
这次他忽然有了底气:“花园里那次是真的偶遇。”
“那你的意思这次就是假的偶遇。”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听不出是个什么样的语气。只是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面无表情的戳穿了他。
张迪只好悻悻的闭了嘴,在她面前他永远无处遁行。
气氛就这么尴尬了一会儿,陈眠又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话。只能任凭空气里弥漫的沉默更加肆意妄为。
黑夜里的少男少女,就这么站着,似乎要等到时间尽头一般。
苏烟墨染般的头发快要和黑暗融为一体,明明灭灭的火光里,她盯着张迪的眼睛,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七个字如同踏落的马蹄一样重重的落在他的心口,夜里明明很静,他却觉得耳边有无数嘈杂的声音钻了进去。
张迪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慌乱过,他明白,那些不存在的嘈杂的声音,是他心底被挖掘见光的秘密。
“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误会。”他慌乱的开口,又慌乱的否认:“不是,我没有不喜欢你,我的意思是……”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紧张的解释,却越描越黑最后只好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怎么接下这句话,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沉默的间隙却又听见苏烟说:“你大概听说了,这些天的事,学姐在顶楼跳楼自杀的时候,我的确在场。”
明明是同一件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和从旁人那里听到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异样感。
“我知道,可我相信你。”关于她近来的种种,关于她和自杀学姐的关系,张迪内心有无数个疑问,无数个问题,可他却只能这么回答。
“如果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是毁灭式的选择,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的支持我吗?”很奇怪,她没顺着他的话用“相信”这个词,却换成了“支持”。
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他却完全听不懂,却只从这句不着调的话里,听到了“毁灭”。
毁灭。
陈眠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直到不久以后的某天,当陈眠被她扔在外面,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烟决绝的踏进那个屋子时。
她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