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不可置否,但对于他们这种早已经麻木不仁的人,何谈这些呢,若是诅咒有用,他早就死了百遍。
“下不下地狱的,本座现在也不知道,反正那也是死后的事,到那时,再忏悔也来得及。不过,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可能笑到最后,甘大人,本座只在乎眼前。”
卫衣拧了拧手腕,冷冷一笑,拾起蘸了盐水的鞭子,扬手甩在了甘褚的身上。
“你,你屈打成招……”言罢,甘褚一垂头,不出声了。
卫衣见状转过身去,冷冰冰地吩咐道:“来人,泼醒了继续审问。”
小平子躬身进来,低声道:“大人,内宫出事了。”
“什么?”
小平子顿了顿,又道:“还有夫人,方才也被带走了。”卫衣眉眼骤然一沉,能从西厂带走人的,除了皇命还有什么。
“拿上供词,去见陛下。”
繁缕在西厂里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内侍进来领人来将她带走,繁缕连挣扎都没来得及,一直被带到了翠羽宫来。
这里一众给桐妃诊过病的医女,都被人带到翠羽宫前跪着,栀子和紫苏也来了,就在繁缕后面。
大家都是惶惶不安的,紫苏明年就能出宫了,此刻被关进了这里。
宫人进进出出,繁缕耳边充斥着桐妃的痛哭声,心中也顿觉心中乱糟糟的,惶惶不安,她看都不敢看那宫殿,怕看了这一眼,就没了下一眼。
清平一声脆响打怕了寂静,欢喜道:“娘娘,娘娘龙胎保住了。”
繁缕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体不冷了,膝盖也不疼了,好歹,好歹不用现在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女医馆记录的病册和拿药的记录,都交给内侍一一查证核实,这些人都是账房出来的,查这些向来拿手。
繁缕等人就直接被关在侧殿中,为了能让桐妃好生养胎,整个翠羽宫只有桐妃一个主子,东西侧殿都没有其他的人入住。
毕竟是给娘娘们居住的地方,冬天并不是很冷,繁缕、栀子和紫苏抱成一团,坐在一个地方,大概是摄于繁缕身后有个西厂提督,大家都没有靠近她们。
繁缕此时才有机会发问:“究竟怎么回事?”
紫苏较为镇定一些,听到繁缕问起,便答道:“听说是娘娘突然腹痛难忍,但是查不出原因来,所以就索性把咱们这些为桐妃娘娘诊过脉,开过方子的太医和医女都抓了起来,再进行审问审查。”
“这样啊。”繁缕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她们不知道这十一个人里是否就有谋害人命的那一位,牵连了这么多人,她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有胆小的甚至已经偷偷哭了起来,这种低迷的情绪最容易感染了,接二连三的有人开始哭,繁缕紧咬着下唇,紫苏到底年纪比她们大了,看起来镇定许多。
这时,紫苏过来拍了拍她们的肩,说:“睡吧。”
大家纷纷找了地方和衣而睡,栀子伸过手来握着繁缕的手,低声问她:“繁缕,你害怕吗?”
繁缕心底恐惧油然而生,她不能说,好在现下都黑黑的,她们也看不见对方恐惧的表情。
她竭力压稳了声音,温声道:“别怕,又不是咱们做的,这么多的太医和医女,哪有说砍就砍的。”
宫里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善良的人都是蠢的,繁缕也知道,她只能做到问心无愧罢了。
“嗯,我不怕,我不怕,我只是有点想我娘了。”栀子垂着头,这样喃喃说着,繁缕想,无论做不做亏心事,都会怕鬼敲门吧。
“没事的,会过去的。”繁缕自己也是身陷囹圄,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来,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
她这个时候,都应该躺在西厂温暖的房间里,窗外有树影淡淡,雪夜皑皑,屋子里烧着上好的炭火,烛火摇曳。
翌日,一日两餐的送来,都是清粥咸菜一张饼,为了防止有人动手脚,都是干净热乎的,倒也还不算差。
可谁也不知道,这一顿饭是不是最后一顿,只盼陛下圣明,心慈仁善。
繁缕坐在角落里,一根一根的数着幔帐下的穗子,手指轻轻扒拉着,趴在膝头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病态了。
平素若是这个时候,她应当在和督主一同用饭,暖黄明亮的烛火映得满室,饭菜的香气令人食欲大开。
一天两天,众人揣揣不安,三天四天,惊惶莫定,五天六天,浑浑噩噩,到了最后,繁缕索性也不想数了。
“繁缕,你说咱们还要关多久?”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要等事情查清楚。”桐妃娘娘的孩子没有事,她们的性命就已经保住了大半条,余下的,就是等着查出真正的凶手了。
这一日,大门被打开,众人一片骚动,听见那又尖又细的声音,高声道:“医女繁缕,出来问话。”
“是。”繁缕安抚的拍了拍栀子揪着她衣袖的手,起身跟着内侍走了出去,身后的殿门重新关闭。
出了西殿后,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