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自杀的人不能投胎,我真心疼她,但终于等到了仇人赴黄泉,也算是解脱了吧。”
卫衣一把拥过她,将她抱在怀里,从她的眉心亲了下来,繁缕让他吓了一跳,现下可是大白天。
“大人,怎么了?”
“你这样,真是让人又心疼,又喜欢呀。”卫衣的确喜欢她明媚温婉,但他更喜欢她此时的样子,狠得下心,又能这样淡然。
繁缕说:“我总不能一直活在督主的庇护下。”
卫衣蓦然而笑,亲了亲她的眼睛,抵住她的额头道:“这样再好不过了。”
我盼着你狠心,又望你不被世事污浊,若只能选其一,只愿没有我的时候,你能保护好自己。
卢皇后对庄采女的照看有加,这清露殿也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太医来的极为频繁,连桐妃的翠羽宫想要召太医,都要在这清露宫后面,偏偏桐妃没有丝毫的怨言。
庄采女躺在床上半昏半睡,殿中燃她喜欢的熏香,没有人再来这里对她冷嘲热讽,因为谁都知道,她活不长了。
太后娘娘一味躲在寿安宫中吃斋念佛,可谁都清楚,这宫里哪里会真的有菩萨心肠的人。
“咳咳咳,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庄采女咳出一滩血,皇后拿着帕子为她擦干净。
“对,我就是来为堂姐你送行的,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凄凉呀。”卢玉采笑靥如花,动作温柔细致。
她指尖抚着庄采女凌乱的鬓发,语气极轻地说:“拖了这么久,这毒性也该发了,大概也就今天了。”
听到这句,庄采女努力想要起来,呲目欲裂道:“你,是你,玉露丸。”
卢玉采颔首,眸如含星道:“对。”
“卫衣,被你收买了?”庄采女揪着她的衣袖,咬牙问道,知道陛下吩咐卫衣去查此事时,她便觉不好。
果然,最后的结果既不是桐妃,也非是卢玉采,而是两个自称和她有仇的宫人,呵,可笑。
卢玉采闻言,却是掩唇大笑不止,半晌后,才伏在她的耳边道:“哎,这个堂姐你可猜错了,我哪里收买得了西厂督主,这一次的确不是我授意的。
不过却有陛下的意思,这个卫衣一向是个聪明人,你也知道的,可算是煞费苦心的,为你找了个毫无破绽的公道。”
庄采女眼中神采渐渐黯淡下去,她信了,这个时候,卢玉采没什么可骗她的,她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意,让卢玉采非得置她于死地不可。
卢玉采心思灵敏,明白她的疑问,此时也不介意为她解答一下,笑了一笑,开了口说:
“堂姐,想必你不记得了,幼年你曾将我推入水塘中,还差点将我淹死,事发后,你不仅不认错,还在祖母面前反咬一口,说是我同你打闹,想打你不成而自己掉了下去。”
庄采女没想到,她躺在床上沉重的摇着头,无力的说:“我,不记得。”
卢玉采也不在意,似乎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点也不在意,冷哼一声,继续道:“哼,祖母她老人家是非不分,偏宠你就罚我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害得我丢尽了脸面。
我本不屑同你争斗,没想到入宫后你还是死性不改,跑到我面前来摆姐姐的谱,这一次,堂姐你可以去见祖母了。”
卢玉采坐在了她的床边,广袖垂落在被子上,目光睥睨,慢慢叙述着闺中往事。
“不,我不……”庄采女闻言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力气出奇的大了起来。
她紧紧抓住卢玉采的衣摆,不甘的盯着她,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着,眼角沁出了眼泪。
卢玉采冷笑一声,看着她厉声诘问道:“怎么,还想狡辩吗,不过如今都已经没关系了,为我铺了这么久的路,多谢你了,堂姐,安心上路吧。”
庄采女目光怨毒,瞳孔渐渐涣散,直至灰暗下去,她枯槁清瘦的面容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当初繁缕猜得不错,卢玉采头一个对付庄采女的确没有什么更大的布局,单纯的出于闺阁中的私怨罢了。
她的这些举动,连卢国公府都不知道,倘若他们知道也不会赞同的,本来想的是姐妹同心,齐力断金。
但如今她已经是皇后之尊,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卢家只剩下她一个女儿,难不成为了一个没有宠爱的低微采女,而去为难她不成。
清平走了进来,低声道:“娘娘,清露宫的那位去了。”
桐妃泰然自若的点了点头,意料之中,拈起一小块的桂花糕,指尖上新染的丹蔻娇艳,容光焕发,比起从前更多了几分风姿韵味。
“怕是风雨将来了。”庄采女死了,下一个就是她了,她们这位后宫之主,可不是个好拿捏的。
碧秀闻言,与清平对视一眼,目带担忧道:“这样一来,娘娘岂不是会有麻烦了?”
“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不必怕她什么。”桐妃说完,复又低下头去,搂着怀里的孩子,哄着他一遍遍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