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这位究竟是来救命的还是催命的。
“哼,你既然知道,最后不要与我卢家做对,本宫日后尚可饶你一命。”庄嫔昂然道,摆弄着染了丹蔻的手指。
卫衣脸上似笑非笑看得庄嫔瘆的慌,他端着手,挺直了腰板,面相生得和善,笑起来更是温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他面上似笑非笑地讥诮道:“庄嫔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倒也难为皇上不喜您了。”如此的不识抬举。
“你……你说什么?”庄嫔被气晕了头,颤着手指恨恨的指着他。
她最记恨人说自己不得皇帝宠爱了,偏偏这个卫衣连她背后的卢国公府都要让他三分,自己在他眼中连半个主子都算不上。
“按庄嫔的意思,倒是本座错了。”卫衣面上含了三分笑,庄嫔却背后发寒,今天难道是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这么倒霉。
庄嫔冷然呵笑,目光闪烁着猜测道:“卫督主怎么突然为两个不值一提的小宫女说话了。”
庄嫔听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好,她觉得自己可是要当皇贵妃,皇后的。
可恨这卫衣屡次激怒她,也休怪她狠毒了,庄嫔脑海中灵光一闪,挑眉恶意道:“莫不是督主瞧上了哪一个不成?”
繁缕的脸搁在凳子上,萎靡不振的低垂着头,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可恨庄嫔娘娘却仍然不肯放过她们。
只听卫衣风轻云淡回道:“庄嫔娘娘与其整日里胡思乱想,不如想一想,为何不得陛下欢心的好。”
庄嫔手中绞着帕子,心里却骂着卫衣这个该死的阉人,往日这样的事,别的嫔妃也不是没有做过,他都是视而不见的,今日却偏偏与她作对。
这一席话戳到了庄嫔的痛处,又似乎听见卫衣的那些随从隐隐发出嗤笑声,但又细不可闻,她气得满面羞红,究竟是谁高抬贵手还不一定。
庄嫔猛然指着他,怒极反笑,勃然道:“卫衣,你,你好样的,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说完,便愤愤而去,只是粉面上犹含恨色,卫衣眉眼稍抬,看着那华服女人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心中暗骂了一句,蠢人。
卢家的人,果然个个都愚不可及。
庄嫔居然走了,居然真的灰溜溜的就走了。
那一刻的卫衣,映在两人的眼中,尤其是繁缕,卫衣从前在她眼中有多可怕,而今就有多高大。
“奴婢多谢督主大人救命之恩。”紫苏二人被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卫衣面前。
从小到大都没挨过这么重的打,她还不敢掉眼泪,宫里不许哭,心里再苦再累,面上也要带着笑。
听见声音卫衣回头,他眉眼如水,波澜不惊,其实倒不是为了救这两个宫人,只是想借庄嫔给卢国公一个警告。
看到其中一个似曾相识,依稀是两个月前雨夜救他的小姑娘,脸色惨白的不像样子,不好看得很,他微蹙眉,随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紫苏。”紫苏尚且好一些,还能自己站着。
“奴婢繁缕。”繁缕低头敛眸,弱声道。
她眼前有点发黑,晕乎乎的,只能半倚半靠在紫苏身上,再不走的话,她真的快倒在地上了。
面前的小姑娘额上湿答答的,一身的狼狈,像是只淋了雨的小狗,眼睛也水淋淋的,卫衣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摆手道:“走了。”陆午等人紧随其后离开。
亭子里只剩下没反应过来的紫苏和繁缕面面相觑,半晌,紫苏才怔怔道:“这位卫督主胆子真大了。”
那可是皇帝的宫嫔兼表妹,卫督主不仅三言两语将人杀了下去,并且居然明嘲暗讽把不可一世的庄嫔娘娘教训了一顿。
繁缕抿唇不语,她虽然不懂太多,但方才庄嫔娘娘是怕了卫衣的,一个联姻的宫嫔,和一个权倾朝野的督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后果。
即使危险已经过去,她此时仍然胆战心惊,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再也不想有了,虚弱的抚着胸口道:“姐姐,咱们快回去吧。”
紫苏点点头,一手扶着繁缕,另一边拾起地上的药箱,两人快快的逃回了女医馆。
不说看见两人这一身伤后,在女医馆里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总之在之后的日子里,人人对庄嫔避如蛇蝎。
陆午跟在督主身后,幸灾乐祸讽刺道:“庄嫔乃是卢国公那无能次子的yòu_nǚ,不受宠还如此张扬跋扈,此次入宫还多益于卢国公的举荐,还是不要坏了卢国公的名声才好。”
“胆子不小,就是为人太蠢了些,被人拿来铺路还不自知。”卫衣摇了摇头,又眯了眯细长的眸子,意味深长地道:
“听闻卢国公府中的卢三小姐,可是个不出世的佳人。”
陆午低头不言,庄嫔只不过是一个卢国公府用来探路的棋子,等探明白了,后面的卢三小姐大概也就要横空出世了。
众所周知,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三位公公除了卫衣,余下的就是卫衣的徒弟宁润,还有太后娘娘赐给陛下的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