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紧张之意,依旧闲散悠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半晌过后,禄公公终于支撑不下去,颓然倒在椅子上,无力的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卫衣做了这么多,大抵无非就是想要扳倒他,但他还肯来与自己说这么多,可见必有所求。
此时卫衣却慢悠悠的,迟迟不说话,禄公公急不可耐,本以为卫衣要提什么过分的条件,哪知他微微一笑,正色道:“自然是大家安分守己,效忠皇命。”
呸,信了你的邪才有鬼,但这句话禄公公也只是在心里暗暗念叨了一遍。
临走前,卫衣走到禄公公身边,一手端起禄公公正在喝的祁门红茶,看了又看,眉眼含笑着摇头道:“唉,暑气难捱,禄总管还是多喝喝忍冬茶,清热解毒,祛火解暑的良方,降一降火气才对。”
“卫衣,你……”禄公公指着他说不出话,才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了,卫衣真真不给他留任何余地。
“尤其是不正之火,禄公公,您说是不是?”卫衣又添了一句,颇有几分意有所指道。
是他,是他,肯定是他,之前所有的手脚都是他,禄公公就此确定是卫衣所为,反而没有了暴跳如雷的愤恨,只是悲凉,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黄口小儿。
“多谢卫督主关心,杂家不需要。”禄公公挺直了腰板,转过头去,冷面道。
在口舌之争上,他从来不肯认输的,而且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卫衣话里的意思。
卫衣亦不恼火,认同的点头道:“说的也是。”
禄公公已经想不起来为何要与卫衣为敌了,只看到眼前自己被卫衣耍阴招,算计得惨败而归。
这一次,真是一败涂地。
就此,卫衣将禄公公死死压制下,再不敢有任何嫌隙,对待卫衣的态度,虽然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私底下的小动作却也减少了。
现如今,卫衣当然不能动禄公公,这毕竟是太后娘娘和陛下面前有位分,排的上名号的人物,私底下又和卢国公府纠缠不清,他若随随便便的动了,恐怕明日朝堂之上都是参他的折子了。
这里面的事,谁还不是心知肚明,卫衣得留着,总能有些震慑作用,但禄公公也必须留着,他们本就是相互制衡彼此的存在,本不必如此你死我活。
暑夏难捱,繁缕就着一壶薄荷清茶在房间里整理病册,都是各宫娘娘来女医馆召人后的记录,宫里这些工作都很细致,整理起来很繁琐耗时。
虽然并不是每次轮值都会有主子来召人,但繁缕每天也忙的很,虽然没有了主子娘娘,但宫里的女官姑姑可不少。
真正忙起来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轮值的医女,都是要诊脉看病的,繁缕可没有什么特权,她还是女医馆的医官。
当然,人人都知道她如今嫁给了西厂督主,虽然心里鄙薄不已,但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绝不敢交恶的。
栀子也和她抱怨一二:“最近的天气太热了。”
繁缕深以为然,她也很怕热,记得初来长安那年的夏天也热得厉害,不过当时忐忑的心情让她顾不得这些,总担心自己考不过女医官,天气是否炎热也就感觉不到了。
小欢子在外面敲门道:“夫人,小的能进来吗?”
繁缕只当是送茶水来了,随口道:“进来吧。”
小欢子在外面看着身后的人嘿嘿一笑,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让人抱着几匹布料进来,陆陆续续在桌上堆了满满一大桌,繁缕惊得站起,不解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是布料啊,督主让小的送来给夫人挑选做新衣。”
繁缕当即一口口水呛住了嗓子,看着小欢子,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咳嗽着道:“咳咳,你说,这些都是给我的?”
督主怎会如此,悉心周到,实在是出乎繁缕的意料了。
小欢子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都是督主亲口吩咐的。”然后他们去库房搬的。
繁缕毕竟也在宫中许久了,看得出这布料的好坏差异,摸一摸就知道了,薄而不透,丝滑柔顺,都不是她这样的宫女用得起的。
小欢子尽职尽责地殷勤道:“夫人,您挑一挑,等您选完了,就会和督主的衣料子,一起送到司衣局去。”
“啊,好。”繁缕应了下来,女儿家都喜欢这些漂亮东西,她自然也不例外。
这种料子的确穿着很舒服,做成里衣就很好,挑了几匹颜色相近布绸,她当然也喜欢鹅黄粉蓝等鲜亮之色,但宫女重在内敛沉稳。
“这匹是别人送的,都是督主特意让人从库房里拿出来的,说让夫人好好挑一挑。”小欢子殷勤的说,最近督主对夫人都特别好,他还要多帮一帮督主才对。
繁缕点点头,对督主更添几分好感,至少,还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
“这个,似乎比其他的都要好。”她拈起一匹天水碧杭绸细看,裁成衣裙定然好看,她曾见过这样颜色的衣裙,娇俏水嫩,衬得人白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