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梅多有不甘。
若不是他的家底有限,她又何须这般辛苦算计,连一个继女都不能养活。
想起昔日主人的绝代风姿,越发衬得如今的丈夫蠢笨粗俗,锦梅恨恨的拧了他一下,白昌文没有醒,迷迷糊糊握住她的手,说:“别闹,明天再给你买胭脂。”
锦梅甩开了他的手,愤恨地嫌弃道:“胭脂,胭脂,什么破胭脂,还比不上我在楚家曾用过的十分之一。”
翌日,白昌文要去外地进药草,临走之前再次抱了抱胖儿子,而后松开手,对娘子依依不舍道:“娘子,我走了,你带着宝儿好好在家里守着啊!”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不然人家该等急了。”锦梅催促道。
“好好,你在家不要委屈了自己。”
白昌文依依不舍的别了娇妻爱子,锦梅转头上了阁楼,锦梅对着铜镜梳妆打扮,又跑到楼下对仆妇吩咐道:
“张婶,你去街上打一壶酒,再去切一叠猪头肉里,还有一些下酒的小菜。”
锦梅笑嘻嘻的开了门将男人迎进门来,风情无限,嘻嘻笑说道:“你怎么才来,害得人家等了那么久。”
“你看你说的,我不想你似的。”俊俏的后生脸上带笑,从怀里掏出一盒馥郁居的茉莉水粉递给她。
锦梅笑嘻嘻地接过来,道:“来了就来了,还带着这个干什么?”
张婶早被买通了,这会在厨下偷吃猪头肉,一边吃,一边嘬一口小酒,比锦梅还要惬意。
后生坐了下来,看着满桌的饭菜,道:“你这么正大光明的,就不怕被白大夫发现?”
锦梅娇嗔道:“放心吧,那死鬼还有一个月才回来呢,现在这家里都听我的。”
仆妇喝得醉昏昏,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她懒洋洋的抬起头,以为是太太有什么吩咐,睁眼一看,舌头如打结了一般:
“老,老,老爷……”
仆妇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白昌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隐隐听见楼上传来有人的笑声,而且不是一个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抬脚腾腾地就往楼上走,又突然走了回去,从厨案上拿了一把菜刀,张婶才要出声,便被白昌文一脚踹翻在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许说话。”
屋里的人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锦梅试探着叫了一声:“张婶儿。”
过了一会,白昌文放轻了脚步,拎着菜刀没出声,里面有年轻男人的声音传出,轻佻中夹杂着不屑道:“怕什么,你不是说,那个老东西要去一个半月吗?”
“我怎么会怕,你想多了。”两人发出轻佻肆意的笑声,如同浇在火上的热油,熊熊烈火瞬间在白昌文的胸中燃起。
“贱人。”
白昌文大吼一声,“哐”地一脚踹开了门,赤红着眼怒目而视,衣衫不整的锦梅抱着一个小白脸,两人嬉皮笑脸的相对吃酒,怒不可遏,抡起菜刀就向二人挥去。
两人猝不及防,当场僵在了那里,大喝一声:“你这个贱人。”
“啊!”锦梅尖叫一声,闪身避到了床柱后,而那大夫哐的一刀劈断了窗户。
白昌文往时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今日却不知是刺激大了,竟然徒生出许多力气来。
“你这对奸夫贱妇,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居然还敢做这样的事。”白昌文抹了一把脸,大起伏的吐气,红黑的面膛,冬日寒夜他累的全身是汗。
锦梅吓得满屋逃窜,也顾不得之前的粉面小生了,被白昌文追得紧了,一跤跌在屋子里。
白昌文素来是个老实人,这一次真的是气急了,一点都不含糊,拿着马鞭就抽了上来,嘴里喝骂道:
“你这贱妇,一直以来我都待你不薄,你却趁我不在勾搭男人,还敢把姘夫领家里来,我打死你。”
“啊,别打我,相公,饶了我吧。”锦梅尖叫一声,带着哭腔呜咽起来,紧紧的护住自己漂亮的脸蛋。
白昌文一听更加火大,怒斥道:“我要把你这贱妇去浸猪笼,让你干出这种丢脸的事来,我才出去多久,你就急不可待的将野男人勾搭进来。”
而一旁的奸夫,竟然一气之下吓昏了过去,瘫倒在地上,白昌文拎着菜刀,上前愤愤踢了他两脚,随后大声道:“拿绳子把他们给我绑起来,拉到房梁上吊起来。”
将两人吊在房梁上打了半宿,白昌文最后虚脱无力的坐下,被吊着的两人已经半死不活了,哀求的声音也消失了。
白昌文当夜一封休书休弃了锦梅,将她和那奸夫赶出了家门,至于哭闹不休的儿子,则是狠狠的打了一顿,锁在屋子里,仆妇也发卖了出去。
这一场闹剧,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这些事情,远在皇宫的繁缕都不清楚,她梦见家里的时候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宫里事情,有师父,有栀子,有紫苏,有桔梗,也有,督主。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