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面对这些小宫女的时候,总是一副温柔的面孔,遂柔声点头应道:“好多了,你们进去吧。”
“多谢桔梗姐姐。”
桔梗依旧温柔的点头应了,她在江月宫的名声一直很好,又是庄嫔娘娘面前的红人,做什么事都很方便。
既然如此,唯有兵行险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繁缕:“大人,想要拜访你家十八代祖宗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衣微笑道:“倘若有幸见到了,帮忙问一问本座籍贯姓名,家中几口人,地里几亩田。”
繁缕:(x_x)
☆、君心
繁缕不知道江月宫的事情, 窗外冬雪皑皑, 屋子里燃着炭盆,到了西厂最好的一点就是冬天的炭火从来不会短缺。
繁缕秋天绣的冬袄已经可以上身了, 白底淡紫竹叶纹的一身裙袄,秀气娇美,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繁缕打开门看见是小平子,抱着个大包袱站在台阶下。
她探出头问道:“咦, 小平子, 什么事?”
小平子怀里抱着一只绿缎面的包袱, 他将东西往繁缕怀里一塞,低头道:“这是督主吩咐小的送过来的。”
“给我的?”繁缕摸着那绿缎包袱软的很,想必是布料之类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件狐裘斗篷, 摸着顺滑无比, 她一个卑微的宫女, 哪里穿的起这样的锦裘。
“是的, 督主吩咐小的一定要送给夫人。”
小平子不像小欢子那样,总是到主子面前献殷勤,面对这种事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跟着督主这么多年,没见过督主对谁这么好过,什么都想到了,虽然算不得极为上心, 却也不错了。
是以,抱大腿的时机到来了。
半夜里,卫衣从外面回来,
院子里落寞的笼着淡淡的光,而他的房间里也黑乎乎的,他抬了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依旧是温茶,却从各式各样的花茶蜜水变成了一如从前的清茶。
卫衣只觉得是有些空荡荡的,习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不是一种好事,他偏偏习惯了每日繁缕的寸步不离,还有那温声糯语的关切絮叨。
突然就离开了,虽然只有一墙之隔的院子,还是不一样的,半夜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外间,颇为不适应。
难不成,他却生了思慕之心,这般心绪纷杂,令卫衣竟也寝食难安,若只是一时之思便罢了,偏生繁缕居于侧。
他心觉可笑,又徒生悲凉凄怆,窗外月银如水,夕岚如碧,一片的朗月清明,卫衣只觉心下开阔,神思豁朗。
百转愁肠,不过是在意自己的身份,他抬起手看,骨节分明,干干净净的,亦会挥舞笔墨。
这样的一双手,可以无声无息的弄死那么多人,为何此时还是如此介意,他分明,已经拥有了身为一个太监,可以拥有的最无上的权势。
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年的煎熬不就是为了这一日吗,为了能无所顾忌得到自己想要的。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便是如此,他也只能做赢的那一个,即最快活的那一个。
过了几日,卫衣突然过来了,对她说:“繁缕,今日带你出宫去。”
繁缕想都没想就问:“出宫做什么?”
她是宫女,没有令牌和皇命根本无法出宫的。
卫衣弯唇一笑,道:“自然是游玩。”他身着一身栗色软烟厚罗衫,外罩一件羽青鹤氅,身姿清瘦,分外有几分fēng_liú韵致。
“督主,真的可以吗?”繁缕不敢置信的问道,除了进宫之前,在马车上看了一眼长安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卫衣看着她,沉声应道:“嗯,当真。”
“督主,您真好。”繁缕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大声道。
繁缕笑弯了眼睛,脸上焕发出光彩,雀跃着几乎想要跳起来,这模样,甚是惹人喜爱。
卫衣笑了笑,温柔又和煦,一时令繁缕为之恍惚。
“那大人,现在就走吗?”她扔下手里的绣棚,收拾了针线,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来。
卫衣抬眼看了看她的装扮,放下手中的东西,说:“你这样可不行,本座来给你换个发髻。”
繁缕想起自己一身宫女的装束的确不合适,又见督主似乎要亲自帮她挽发,忙退了几步,讶然摇手道:“哎,不可不可,督主,我自己来就行。”
卫衣轻轻拍了她的头顶一下,将她按在了方凳上,冲着镜子里的人道:“你坐好了便是,本座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耽误。”
繁缕不敢再乱动,只得凝着眉的乖乖坐好,任凭卫衣将她的头发解开,理顺缓缓披散下来。
繁缕看着镜子里的人,眼帘微垂挽起手中乌发,唇畔含笑,她不知道那些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只觉得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添妆画眉,挽发插簪,卫衣力道不轻不重,舒适得宜,很多人会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