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闹市中心止住飞奔的身子,向迎面而来的一位汉装中年妇女拱手一揖,道:
“这位大嫂,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名医开的诊所?”
中年妇女停了下来,道:“有啊,就在前面,不到一百步,在道右边。”
“谢谢!”
扬武甩下一句话,抱着月容匆匆前行。
果然没跑出多远就发现一栋房子门楣上挂着医生济世的标志——葫芦,扬武
心中一喜,抱着月容进了那家诊所。诊所内十多位病人候诊。扬武放下月容,柔
声道:“月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月容道:“我觉得我的头好重,我站不稳,你别松手。”
扬武觉得月容病势相当沉重,一刻也不能多耽,便重新抱起月容,走到医生
跟前,道:“大夫,我妹妹烧得厉害,你能不能先给她看一下?”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方法,望又名列四法之首,医生在汴京最
繁华地段拥有一家颇具规模的诊所,医术自然不在话下,医生只看了月容一眼就
知扬武所言非虚,便打破次序,先为月容看病。
经过诊查,医生给月容开了两包退烧药,嘱咐扬武给病人煎服,每天一包,
一日两次,若明天病人不见好转,再带病人来看病。若明天病人退了烧,但还有
一点微烧,可以继续服用本次开的药。扬武谨记医生的话,付了诊金和药费后抱
着月容走出诊所。为了让月容在最好的房间里养病,扬武在一家豪华客栈订了相
邻的两间上等客房。一办好入住手续扬武就付钱请服务员代买一只药罐和前药用
的小炉子。等服务员买回两件物品后,扬武就用客栈厨房的正燃烧着的干柴煎药,
待药煎好后,扬武便端着碗走近已躺在床上的月容。
扬武将药碗放在床头小木柜上,扶月容靠床头坐好,然后端起药碗用勺子搅
了搅,舀了一勺吹了又吹,估计不烫口才把药喂给月容。“卟”月容把药含进嘴
里又吐出来,喷了扬武一脸。“对不起。”
月容忙向扬武道歉。扬武用袖子擦干脸上的药,用微微一笑包容了月容,道
:“‘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知道这药很苦——乖,喝了这药,你的病就会好。”
“嗯。”
月容温柔地点头道。扬武舀了一勺药,吹凉后送进月容口中。月容这次有了
经验,把药含在口中,让舌头适应苦味的刺激后,才把药咽下去。扬武心中暗喜,
又一勺药递到月容嘴边。
喝完药月容就像完成了一次战斗,心中嘘了一口气,坐了一会儿,然后躺下
睡觉,不久进入梦乡。天黑后扬武叫醒月容,问她想吃什么。月容回答说什么都
不想吃。扬武摸摸月容的前额,她还在发烧,但热度已有所降低,扬武略感放心,
给月容削了一个水果,月容只吃了一半。给她在客栈定做的一碗红豆粥,月容也
只吃了几口。过了一阵子,扬武又给她喂了一碗药。月容服药后又开始昏天黑地
的睡觉。
凌晨时分,月容梦中呓语道:“我好冷……扬大哥,我好冷……”
扬武为方便照顾病重的月容,就扒在月容房间的桌子上睡觉,被月容的呓语
惊醒。借着月光,扬武发现月容身体蜷缩着。原本盖严的被子滑到胸部以下。扬
武将被子拉到月容颈部,给她重新盖好,然后继续睡觉。可是不久月容又喊冷。
扬武将自己房间内的被子拿来给月容盖上,见月容不再喊冷,呼吸趋于正常,就
继续伏案而眠。当扬武睡得迷迷糊糊时,月容又喊冷,扬武此刻已疑心月容病情
有变,决定不再睡觉,点燃油灯,扬武从被子下轻轻地拖出月容的一只手,从她
掌心送入一缕真气,在她体内脉络游走一周,并未发现她体内有寒气入侵的迹象,
他不知道月容为什么会感到冷,百思不得其解。
月容被冰封了多日,尽管她复活过来,但她身体的部分细胞已经受损,直到
现在受损细胞也没有完全修复或者更新,她的抵抗力自然会降低,而且,她从无
菌环境来到有菌环境,也有适应过程,生一场病在所难免。被雨淋只是她生病的
诱因,并非主因。
扬武生活在那个年代,没有细胞的概念,自然无法深究月容的病因。扬武收
回真气,准备把月容的手放回被子下,不料月容抓住扬武的手不放,就像抓着情
人的手一样,“扬大哥,抱紧我,我好冷。”
月容的语气充满了期待。扬武感到很诧异,细看月容,才发现她的眼睛仍然
闭着,原来她说的是梦话。不一会儿,月容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话。扬武握着月
容冰凉的手,把心一横,脱掉鞋,爬到床上,在月容身侧躺下,轻轻把月容拥入
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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