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 眼看快要到镇口了, 安语然突然冷冷道:“到了镇上,你我便各奔东西吧。”
柯岭只是走在她后面,并不回应她这句话。
安语然吸了口气,又道:“我现在手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镇上租辆马车就可以去莲国寻……回家了,我不再需要你了。你一个男子总和我住一起, 在山里无人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到了人多的地方,一男一女没名没份的老在一起,于我名节不利。”
她回头看了柯岭一眼,见他低着头,嘴角紧绷,浓眉紧紧皱起,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但还是狠狠心继续说道:“你也不要再回自己原来住的地方了,那些灰衣人可能还会回去寻找。岷国反正多山,你另外寻个山谷住下,还可以继续狩猎为生。你曾为我受过伤,我不会让你白白受罪,会给你银子作为这段时间你保护我的报酬。”
说完她站住了,把背囊放在地上,右手取出里面一个藏青色小布包,递给柯岭:“这里有四十多两银子,足够你另外找个地方住,就算不去狩猎,也可以过好久了。拿着!”
柯岭摇摇头,并不伸手来接。
“就算你嫌这些不够,我现在也没有更多的银子可以给你!”安语然板起脸把小布包往地上一扔,拎起背囊往背上一甩,转身便走。她并未回头看,大步地往镇口方向走,走了几步,没有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之后的路,她就要一个人走了。
?
榆云镇上居民本来不多,算不得繁华,但因为经常有往来车队、客商旅人,安语然一路上边走边看,倒是瞧见不少客栈酒馆。她找了个老伯问路,寻到了镇北的一家租车行。
车行里只有个六十来岁的老掌柜在。他坐在柜台后面,细眯着眼,把双手笼在袖子里,一付还没睡醒的样子,见安语然进来了,赶紧站起身热情地笑着问道:“姑娘是要自己坐车还是运货?”
“自己坐车。”
车行掌柜从柜台下取出一本厚厚的黄封皮册子,从中间翻开,又取了毛笔,抬头问道:“那姑娘是要租车去哪里?长途还是短途?要舒服一些的还是普通些的马车?”
安语然习惯了现世的出租车,都招手就能上车,上车才说目的地,就算是让司机先往前开起来,最后再说目的地也行。她本想先尽快租辆马车离开此地,路上再细想该去何处,这会儿倒是被车行掌柜问得愣了一愣。
她稍想了想,然后问道:“可以租你们的马车去其他国家吗?比如莲国?”
“当然可以。我们的车夫都有路引,莲、韻、昰这些国家都可以去。”
安语然点头:“我要去莲国都城,舒服些的马车。”长途坐车,她可不想天天颠簸颠得脚软。
车行掌柜并未下笔记录,反而提醒道:“那很远啊!路上过去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还要算上马车回程的费用。再加上现在离年关没几天了,要是跑这么一趟,出车的车夫就要在路上过年了,总得要再多加些钱给车夫。这样算下来……姑娘,车资可不少啊!”
“要多少?”
车行掌柜拨起算盘,一阵“噼里啪啦”后道:“需要三十一两银子另二百钱,零头我就替姑娘拉去,只要三十两银子,如何?预付三分之二,另三分之一等到了地方再付给车夫就好。”
安语然心中暗道还真是够贵的,但考虑到毕竟是远途,还有回程,再加上让人家没法在家过年的加班费,摊到每一天,其实不超过五百钱的车资:“行,不过我要先去办点其他事。你先替我把车和人都备好,过会儿我就回来,要马上出发。”
车行掌柜点点头:“姑娘请放心。”
安语然转身出了车行,回头向来路走去。刚才来车行的路上她就注意到一家挺大的当铺,有三间门面。之前她的银子全数给了柯岭,此时自己身无分文,只能去当铺当东西换钱。
当铺的门外挂着棉帘子挡风,里面还烤着火炉,比之刚才的车行要暖和了许多。但或许是因为柜台陈设都是黑沉沉的颜色,反而感觉更为阴郁压抑。
柜台后面歪坐着个伙计,正剔着牙,听见安语然进来的声音,瞟了她一眼,便怔了一怔,呆呆看着她走近柜台,才突然回过神来,扔掉牙签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姑娘,要当什么?”
安语然把背囊往柜台上一放,顿时飞扬起一团薄尘。
伙计赶紧站起来往后边让了一让。
安语然心说,对不住了,这背囊跟着我钻过林子,蹭过山洞,地上随便放,从来未洗过。她伸手从背囊里摸出一个长方形物体,解开外面包着的布,里面是个长方形半黄半黑的老旧木筒。
伙计看着她把木筒倾斜,从里面滑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这东西在桌上滚了一圈后停下了,原来是个金环。
金环上镶着十数片翡翠玉叶,片片水润莹滑,色泽翠绿,叶片更是舒卷错落,雕得栩栩如生,叶片间缀着小指头大小的火珀,随着金环的轻轻晃动,映着室内灯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