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识这个人,他是东嬴公的部下。”何深急忙开口,抢在秦毅有所动作前答复黄龙真人。
黄龙真人却不看他,只盯着秦毅的眼睛,“哦?这个人前些天装成信徒到我天恩道的道观里东看看,西瞅瞅,还四处偷听一些不该他知道的东西,被本门弟子抓个正着。三位说说,我该如何对待这位不速之客呢?”
秦毅低头下望,肃然不语。
“呵呵呵呵,宗师明察秋毫,是我等自作聪明了!”何深从容地笑了起来,他改称黄龙真人为宗师,是以天恩道弟子自居,“我们三人本来也是东嬴公的部下,受命来冀州访查天恩道的,不过我们是真心来帮助宗师和天恩道的,不是带着敌意来的,和这个人的目的大不一样。”
黄龙真人皱起眉头,“哦?东嬴公是要你们来帮我的?不是为探我天恩道机密而来吗?”
何深不紧不慢道:“当然不是,也许殿下交代使命的时候有些人领会错了,像这位一样,来搞些小花招,实在是太愚蠢了。殿下和我们其实都清楚,天恩道乃是纯心修道的高尚门廷,绝不会犯下谋逆的罪行,至于那所谓的妖道玉阳子,一定是有人栽赃!这些天里我们已经查实天恩道与谋反无关,待回去后,我们将如实禀告殿下,如此一来,之前的误会就会全部澄清!之所以未表明身份,还是怕宗师误会,还请见谅。”
何深这番谎言看似荒唐,但却戳中了黄龙真人的下怀:天恩道多年来一直被同道各派挤压,发展极为不易。而在并州恰好没有强大的道教势力,只有恒山上的茅仙观多年蛰伏于偏远之地,势力薄弱。如果能寻求到东嬴公的支持,那么天恩道在并州建观传道将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派遣玉阳子前往乐平郡先行布道,孰料不知怎的被人陷害,惹上了谋反的大祸,重要门徒俞幸被杀,大批道士殉难,所遭遇之打击极为沉重。
黄龙真人蹙眉沉思片刻,对秦毅道:“何深这话甚合我意,为师已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如今玉阳子莫名失踪,本宗门还被东嬴公殿下视为叛逆,令为师十分痛惜。好在现在秦毅你们已加入我门下,可为我居中说和,以释怀东嬴公的猜忌之心。请你们三人速去转告东嬴公,天恩道愿意拥戴他治理并州百姓,共享太平。”
听到黄龙真人这么表态,秦毅一颗悬起的心才稍稍落定,心忖道:“天恩道作为天道盟旗下门派,没有必要跟东嬴公作对,以我最近的观察,可知黄龙真人这些话应是不虚,这样我只需如实回报即可。”于是便立刻承诺:“一定办到!”
黄龙真人满意地点头微笑,“静候佳音。”说罢便起身告辞。他走后,秦毅不由得佩服起何深,“幸亏老何急智,不然我就拔剑而起了。”
“啊,也是很险啊,幸好黄龙真人是个讲道理的前辈。”何深这才掏出手帕,擦拭额头沁出的冷汗……
……
翌日,黄龙真人为秦毅等三人举行了颇为隆重的拜师仪式,当着观内上百名道士的面,秦毅有些拘谨地对掌门宗师行过大礼,接过代表道家弟子身份的羽冠,从此成为一名天恩道的在家修行弟子。
此事一毕,秦毅遂准备赶回并州,向东嬴公陈明情况,促成和解结盟之事,另求东嬴公查明真相,为死去的天恩道道士们洗清冤情。
就在秦毅等三人准备离城之际,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他们。
那人始终尾随着秦毅一行,直到走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秦毅早就留意到这诡秘的脚步,回头高声喊道。
“不用动怒,我和你们一样,是奉东嬴公殿下的命令来到冀州的。”来人终于现身,他戴着垂下黑纱的斗笠,完全看不清面目。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过于微贱,不值得一提。”
一旁的何深插话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殿下最信任的侍卫武士。”
来人冷冷一笑,带着略有些惊异的口吻道:“哎呀,不愧是跟随高密王父子多年的老人,连我的存在你也知道。”
“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查明,邪教之事不是天恩道所为,现在我听说黄龙真人欲结交殿下,弘道于并州,我准备将他的请求转达给殿下。而你就留在这里继续为天恩道效力,听命于黄龙真人,以缓和殿下与天恩道的关系。”
“我为什么要任凭你来指手画脚?”秦毅有点生气。
“真拿你没办法,看看这块令牌。”来人掏出一块铜牌,甩了过来。秦毅接住铜牌,只见上面用隶书刻着“东嬴公令,见如亲临”八字。
“我认为殿下需要天恩道这支势力的支持,此时我的意见,就如同殿下的意见。”
秦毅看见这块牌子,想起幕府内的一条律令:持令者犹如东嬴公本人,违令者诛。他只好低头拱手,“好吧,我听从你令。”
“把这令牌交给黄龙真人过目,以使他确信。”神秘人纵身一跳,转眼间消失在街巷中,“按我说的去做,殿下会按功行赏的。”
秦毅转向何深,“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你知道他的来历名号吗?”
何深摇摇头,“只有东嬴公才知道。”
“你看我们该怎么做?”
“就按他说的做吧,我们也许能在其中发挥关键作用。”
“那我们先回去吧,反正我觉得黄龙真人这个人还不错。”
于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