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见裴世庆没有派人去追回裴任穗母子俩的意思,心中暗暗有了定计。于是他便开口说道:“裴老哥,今天真是让老弟我长见识了!你们裴府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这位姑娘,我得带走!”
裴世庆慢慢将阴沉的脸转向李斯年,凝视了他片刻,开口说道:“李老弟,你觉得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斯年冷笑一声,道:“没什么好处。不过,老弟我实在是看不惯。裴老哥,有些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没有那个能力去管。但是这件事情今天让我碰上了,老哥也别怪老弟我多管闲事儿!”
裴世庆听了李斯年的话心中一惊,什么叫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他已经知道是自己杀了窦博了?怎么可能?此时裴世庆已经感觉到李斯年似乎是对自己杀死窦博的事情有所察觉了。不然,李斯年也不会这么说。那么,退让一步,让他带人走?这看起来似乎有些失了裴家的脸面,但是如果能换回李斯年对窦博案件的松手的话,也不失为一桩好买卖。
裴世庆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十分不满地说:“李老弟,你这是在威胁老哥我吗?”
李斯年不置可否地说道:“裴老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如果一点让步都没有,这让老弟很为难。”
裴世庆暗自咬牙,看来还是小看这个李斯年了。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李老弟既然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老哥我也跟你直说了吧。人你可以带走,只要你答应老哥一个条件。”
李斯年却摇了摇头,冰冷地说道:“裴都尉,我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你想提什么条件我心里有数。人我带走了,以后请裴都尉好自为之!”说罢,李斯年也不理会裴世庆,转身抱起那名女子,脚下运功,纵身一跃,翻过了裴府的围墙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裴世庆心想,若你不是武皇后的人,老子早就把你剁了喂猪了!要是宫先生在就好了,那样的话自己也不会被李斯年这个毛头小子如此打压。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对着那些不知所措的家仆们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升儿和他娘找回来?”
李斯年将这名女子带到了自己所住的驿馆。
“多谢恩公再次出手相救,妾身无以为报,只能为恩公作牛作马,来世再报答恩公的两次救命之恩。”女子一下子跪在了李斯年的面前流着泪说道。
李斯年扶起了女子,问道:“姑娘不必如此。不知怎么称呼?”
那名女子抹了抹泪,有些抽泣地说道:“妾身姓燕,尚未有名字。”
“哦!原来如此。那燕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妾身已经无家可归,还请恩公收留。”她说着,又要下跪,却被李斯年给拦住了。
此时的李斯年感到十分伤脑筋。自己一个男人,身边跟着一个女的,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然而这位燕姑娘如果只身一人在外,很难说又会遭遇什么不幸,这不是李斯年所希望的。
看到李斯年阴晴不定的神色,女子的内心中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她的泪水再次涌出,而且哭得比刚刚还要伤心了。
李斯年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女子再次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恩公,妾身虽然已是不洁之身,但是姿色尚在,只要恩公不赶我走,妾身做什么都愿意。”
李斯年再次扶起这女子,连忙说道:“使不得啊!使不得!”
女子一脸委屈地望着李斯年,问道:“恩公嫌弃妾身肮脏?”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实在是在下年纪还小,这种事情没有家中长辈的同意,在下也不敢妄作决定。而且在下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
女子听了李斯年的话,心中想到,看来恩公并不讨厌自己,只是顾虑自己的名分问题。于是她开口说道:“恩公不必苦恼,妾身也不敢奢望能嫁给恩公,哪怕是为奴为婢,只要能留在恩公身边服侍恩公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听了这话,李斯年心中不禁有些为难了,但是他又狠不下心将她撵走。然而想到如果收留了她,那么自己回京以后就不用为做饭洗衣服等琐事烦心了,不禁有些心动。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罢了罢了!燕姑娘就暂时留下来好了。等日后有了好归宿,姑娘要走我也不会阻拦的。”
女子听了甚是欢喜,她刚想上去抱住李斯年,却想到自己此时浑身污垢,怕惹得李斯年心生厌烦,便红着脸说道:“多谢恩公收留!妾身感激不尽。”
李斯年无奈地笑了笑,道:“燕姑娘,以后别叫我恩公了,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
“那,那我就叫你公子吧!”
“还是换一个吧!听着像是纨绔子弟。”
“那,就叫主人吧!”
“额……还是叫我名字吧!”
“那就叫主人了!”
“还是算了吧!”李斯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转移话题道:“燕姑娘还没有名字?”
女子眼神有些黯然,她说道:“是啊。父亲还没来得及给我取名字就……”
“那我给姑娘取一个名字如何?”
“好啊好啊!”
李斯年思考了片刻,说道:“那就叫‘如是’好了!”
“如是?燕如是!”
“嗯,取义于忘记过去,做回原来的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