琸儿冷不防看到银发妖孽这副模样,不由一怔。
这几日间,虽说他除了初见之时看着稍微正常一些之外,可也不像现在这幅样子啊。
原本甚为妖孽的脸上似有不甘、似有伤心、似有失落···
她从来不曾知道一个人的脸上竟然能同时有这么多表情,而这样的人让她更为戒备。
琸儿右手轻扬,凤霄已经牢牢握在了手间,而银发妖孽似是没想到琸儿竟然将自己的法器都召了出来,原本还欲再开口的话便也咽了回去,就站在原地那般直直的看着对面一脸戒备的琸儿,满是受伤之色。
许久、许久····
琸儿始终没有开口,银发妖孽就那么看着琸儿戒备的神色,突然就笑了。
很轻的笑、很惊艳···
可是,琸儿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绝望、一丝哀伤。
银发妖孽转身,在琸儿不解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向着床上走去,然后径直躺下,闭上了双眼。
琸儿看着银发妖孽的一系列动作,再结合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和床上的字,琸儿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默默收回手中的凤霄,琸儿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此人真有害她之心,怕是她躲也躲不掉的吧。而刚刚自己太过本能的反应想来应该是伤到人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琸儿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依旧保持着如初见般的男子。
“没有。”似是跟琸儿赌气,银发妖孽虽是回答了琸儿的问题,却是瓮声瓮气的连眼睛都没睁开。
“你起来。”琸儿上前一步,看着床上的人。
“哼!”银发妖孽转了个身,将后脑勺留给了琸儿。
“刚刚···对不起。”琸儿知道,如果自己不表态的话,这人搞不好一直要跟自己这样闹下去了,她可还急着出去呢。灼然出去了,说不定,羽衣和龑魔也出去了,她可不想老死在这里。
将脸转了过去的人原本闭上的双眸早在转身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此时听到琸儿跟自己道歉,那双银色的眸中顿时流转着阵阵流光,灿若星河,连带着嘴角也弯了弯。
琸儿说了半天,眼瞧着床上那人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当下挑了挑眉:“我该道的歉也倒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你如果还是油盐不进的话,就别怪我了哦。”
琸儿最后一句话故意拖长了音,可床上的人却还是纹丝不动,仿似已经睡过去了一般。琸儿的心跟着咯噔一声,虽说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此人并未存任何害她之心,而且这墓里尤为诡异,难不成···
琸儿不敢再乱想下去,当即想也不想抬脚就走到了床边。正欲抬手去拉床上之人,冷不防那人竟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如若不是急急的刹住了脚步,此时怕是已经扑到了床上去了。
琸儿恨恨的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当即,脸一红后退了几步。
“认真的,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琸儿狠狠瞪了一眼银发妖孽,将话题拉了回来。
“对于目前的你来说,除了烧了我之外,再无他法。”银发妖孽说的坦然。
“另一个办法是什么?”琸儿翻了个白眼。
“另一个办法对目前的你来说,或者对我来说都是办不到的。”
“少废话。”琸儿磨了磨牙。
“凤凰的心头血。”银发妖孽说完这些,仍是定定的看着琸儿。
琸儿心头一凉,别说她从来未曾见过凤凰,单说凤凰本就是神鸟,还是百鸟之王,哪里又是他们能够见到的?更何况心头血!
银发妖孽见琸儿脸色变幻不停,眯了眯眼:“你无需觉得有何不对,你既能找到这里便证明你我有缘,既如此,送你一程又何妨,况且···”银发妖孽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琸儿继续道:“况且,这本就是我的宿命。”
“什么宿命?”琸儿从来不信所谓的命,也更不会相信所谓的宿命。
“其实我从很多年前就在这里了,只是不记得是多少年了,上一次被火焚烧之后我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就看到你了。”
短短的一句话,琸儿却是听的心口闷闷的。
“你有名字么?”
“没有。”银发妖孽似是想了想,摇头答道。
“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没有名字,那么,是谁将你放在这里的,你也不曾记得吗?”琸儿不知为何,心口某一处有些微疼。
“自打记事起我就已经在这里了。”银发妖孽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样的日子他已经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你经历过多少次这种事?”琸儿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记不清了。”是啊,确实记不清了。刚开始他还记着,可后来来的人多,次数也变的多了起来,他也就懒得记了。
“你起来。”琸儿大步上前,将还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银发妖孽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不是也要出去的吗?”
“我是要出去,可我不会用你的命换我的出路。我就不信这蛟族的墓地当真那么牢不可破。”琸儿长这么大,手上从未沾染过一丝的鲜血,她也不想就因为自己所谓的出路而将眼前这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推向死亡。即使知道他不会死,可她也绝对不会出手。
“好吧,那你就找吧。”银发妖孽说着,再次走至一边的凳子旁坐了下去,依旧双手托腮看着琸儿。
琸儿没想到自己激动了半晌,这家伙竟然回到了先前的样子,不由气结,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