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颖子唇边微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低头领命。
看李渔一言便决定了云妃的命运,众嫔妃都吓得面如土色,拜伏在地,不敢出声,生怕惹来什么祸端。
只有秦贵妃出身武将世家,胆量甚大,抬头道:“皇上!这阴煞之说,谁也没听说过,只怕其中有些奇怪之处,还请皇上暂且收回成命,待事情查清楚,再行处理!”
李熊却在一旁冷笑道:“请问贵妃娘娘,是父皇的圣体重要,还是身怀阴煞之女重要?贵妃娘娘置父皇圣体于不顾,又是何道理?”
秦贵妃被他这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俏脸现出怒色,却被他大帽子扣下,无言以对,只能怒视着李熊,目光炯炯,怒中含威。
周皇后见状,也要上前进谏,李渔却一摆手,喝道:“不要争了!仙师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女人对朕的身体有妨害?”
东颖子眯着双眼,举目四顾,视线缓缓从满堂美人脸上掠过。众宫妃公主尽都惊慌低头,心中惧怕至极,生怕被他看上,让自己落到云妃那样的下场。
东颖子缓缓看过来,突然眼睛一亮,伸出手臂,直直地指向一个宫装美女,沉声道:“此女不除,国无宁日!”
众人大惊,举目看去,那被他指着的满脸惊慌的美女,却是萧淑妃。
李小民在小门里面捶胸顿足,心中惊怒交集:“你这死老鬼,敢随便污蔑老子喜欢的女人!她那么好的气质,温柔婉约,娴慧无比,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你竟敢说她祸国殃民!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吗?”
萧淑妃一时震惊之后,迅速镇静下来,向李渔盈盈拜倒,平静地道:“皇上,若说臣妾祸国,不知可有何根据?”
东颖子冷笑道:“你身怀邪煞,今日尚还未显,他日若显露出来,只怕宫中便要死伤无数!陛下,今日须得赐死此女,免得大患!”
说罢,他又鼓动唇舌,将萧淑妃身上所怀邪煞说得恐怖至极,又道今日不除,过得几日,说不定便会养成大患,那时宫中死伤大量宫女嫔妃还是小事,只怕皇上的龙体也要受到损害。
他说得天花乱坠,中间还夹杂着仙家术语,弄得李渔迷迷糊糊,不由得不信,摆手道:“就依仙师所言,赐死吧!”
众妃都是惊呆了。只凭一个道人胡言,便赐死宫妃,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赐死的命运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周皇后脸上微现怒色,跪在李渔面前,苦苦劝谏,却被李渔摇头不理,斥令她退下。
青绫从人群中跑出来,跪在李渔身边,拉着他的衣衫,苦苦哀求父皇饶了母亲的性命。却弄得李渔心情烦燥,大怒将她一脚踢开,带着李熊和一众太监,怒冲冲地出门去了。
云妃跪在地上,失魂落魄。两个太监架起她,硬拖着她跟着东颖子走了出去。
另有两个太监守在萧淑妃身边,手持长长的白布,口传谕旨,要她自尽,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死去,再去缴令才行。
青绫跪在她身边,抱住母亲,哭得昏天黑地,几乎被这突来其来的惨祸震得晕了过去。
萧淑妃的脸色却甚是平静,只是面容微微有些苍白,抚着女儿的头发,望着李渔出殿时冷酷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皇宫的东墙外面,与皇宫相距不远处,是一座道观。
这道观,本来是皇帝赐与龟山派的清修之所,让他们入朝伴驾时,有个住的地方。但龟山派莫名其妙地满门失踪、惨死,这道观就空了下来,现在又被李渔赐给了新来的仙师东颖子居住。
没有人知道东颖子的来历,宫中的太监与朝中一些朝臣只知道他是由丹阳王李熊举荐来的,曾在深山中潜修多年,如今出山,是为了安定大唐社稷而来。
说起来这倒也是正常情形。当今世上,各个国家的朝廷,都有一两个修道的门派护持。就象西蜀有蜀山剑派的剑仙们护持一样,大唐的护国法师,一向是龟山派的法师们,以他们强大的法力,保护了南唐数百年来的平安。只是近些年来,龟山派的法师们失踪的失踪,惨死的惨死,曾经声势浩大的龟山派,迅速衰落下来,直到满派灭绝,让朝中有识之士,尽皆惊悚忧虑不已。
朝廷与修道门派,本是互相倚仗扶持。没有了修道门派的护持,一个国家的安全便成了问题。若是北赵大军在崂山派的修道者的帮助下,直杀入南唐国境之中,又有谁能对抗那些修道者撼天裂地的仙术?近来北赵军队调动频繁,只怕也是听说了龟山派衰落的消息。若非北赵大军一时不能调集完毕,只怕一听说龟山派覆灭,便要挥军直进,痛击南唐了。
因此,李熊举荐的这位护国法师,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据说在他的身后,也有着一个庞大的修道门派,实力不弱于从前的龟山派,若能请得这个门派出山相助,由朝廷给予他们崇高的地位,对于修道门派来说是无上的荣耀和无尽的好处,而对于南唐朝廷来说,也可以对崂山派的威胁高枕无忧了。
此时,这位法师便已带着十几个道童,挟持着青丝散乱、花容失色的云妃,走进了道观的大门。
按照师父的吩咐,那些道童把云妃将道观大殿中一丢,便退出屋去,回自己房里休息,不敢去窥探师父今夜到底要对这美女做些什么。
站在大殿之中,东颖子倒背双手,丝毫不去管上方供奉的三清神像,只顾在殿中踱来踱去,脸色阴沉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