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那苏知州统共没见过几面,印象中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有些体虚,看人的目光躲躲闪闪的,不太大气,梓蓉略回忆了下,有礼道,“知州大人乃是一方父母官,是昆州城的青天,自然是极好的人,不知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她今天依旧是一身男装,头上的竹笠已经摘下拿在手里了,双眸盈盈,红唇娇艳,肌肤莹白如上好羊脂玉,此时眉眼间略带了几分茫然,那娇艳中便又透出几分天真味道,又是清爽又是明艳。
徐氏脸上有嫉妒之色一闪而过,如此容貌,也难怪那些个男人见了上心。她强忍了将那脸抓花的冲动,笑道,“我家老爷可不止是青天,他啊,最怜香惜玉,对我和这府里的姐妹们向来疼爱。”
梓蓉眉头一皱,没吭声。她之前和徐氏打得交道虽然不多,可也能看出来这人是大家出身,怎么竟拿这种话来说?实在是不合适啊。
说话间,便进了卧房,梓蓉扶了她坐下,连翘则在旁边立了,她低着头并不吭声。
徐氏见梓蓉还是不解,干脆把话挑明了些,“我知道梓蓉还没说亲,你这样的容貌一般人也消受不起,不瞒你说,我家老爷可是倾慕你已久了呢,他现在虽然是七品知州,可上峰已经许诺了,任期一满就要升调的,你这是赶上好时候了,一进来便是半个官家太太了。”
这话够明白,梓蓉脸色微微一沉,“不知夫人可还需要我探脉摸胎,若是不用,我这就不打扰了。”说罢,就要起身。
徐氏忙拉住她的手,脸上依旧是笑,“你这丫头,瞧瞧,瞧瞧,这就害羞了,论理这事儿我本该去找沈娘子说,可她在病中,我这双身子的人忌讳,想着你虽说年纪小可向来有主见,这才直说了。”
梓蓉挣了一下没挣开,她不敢用力,恐伤着徐氏,便转而望向连翘,连翘了然,几步上前,对着徐氏肘弯处的麻筋儿一敲。
徐氏‘哎哟’一声松了手,梓蓉得脱,忙离她远了,“夫人既然不需要探脉,那我就告退了。”说着,拉了连翘就要走。
“你站住,”徐氏捂着胳膊皱了眉,“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跟我动手?”
梓蓉不理会,依旧拉着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却见几个汉子气势汹汹的拦了上来,显然,对方早有准备。
徐氏被敲了一记,此时脾气也上来了,半是劝说办是威胁道,“梓蓉,我们老爷看上了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做人呐,得惜福,否者指不定哪一天祸事便找上来了。”
连翘如何受得了这个气,立时就要动手。
徐氏冷笑,“你可知道在知州府伤人,是个什么结果?”
连翘动作一顿,自己若是伤了人,不管谁是谁非,倒霉的肯定是沈家。她皱了眉头,可若是不动手,总不能任由其胡来吧?
“夫人这是想要bi良为妾么?”正为难间,梓蓉抿了嘴角,望向徐氏,目光湛然。
徐氏被她目光所摄,心中不由一寒,接着便是恼怒,“梓蓉说话不要这样难听,我这可是好心给你指明路呢,若是你肯低头,沈家这笔账自然有我家老爷为你周全,否者??????”她扫了眼堵在门口的大汉们,冷哼一声,“否者今儿就甭想出这个门。”
“苏夫人真是贤惠,为了知州大人竟不惜违犯大雍律法,只是不知此事大白之日,知州大人是否会护你周全,升官发财……”梓蓉声音一顿,其意不言自明,见徐氏气白了脸,她方接着道,“人生三大喜,夫人可别为别人枉做了嫁衣?”
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
这话正正刺在徐氏的心窝上,她今儿之所以要强留梓蓉做妾,原是因着苏半山和翠红楼的姐儿莺歌相好。
莺歌是翠红楼万妈妈的亲闺女,生就一副好相貌且学了好些个勾人的玩意儿,苏知州得了她似得了个宝,专门在翠红楼后头买了私宅供着,整日不归家。
徐氏原本想着苏半山再胡来那毕竟只是个青楼的姐儿,当不得真,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大宅门里的女人向来心宽,不然活不下去。可谁曾想,那莺歌竟然也怀了身孕,大夫都说十有**是个儿子,而自己的则十有**是个女儿,苏半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越发死在外头不归家,还说要等莺歌生了儿子后接进家里来和她做姐妹!
她徐氏虽然不是名门大族好歹也是书香之后,如何能跟哥窑姐儿做姐妹?她气不过便带人上门将翠红楼打砸了,更是将莺歌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莺歌已经是八个多月的身孕,自然受不住,当即便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苏半山知道后是又气又急,恨不得生吃了她,当场就闹着要写休书,还说若是莺歌有个三长两短便要她偿命。
徐氏是又惊又惧,她知道苏半山惦记梓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奈何沈家善名太盛,他虽有心却不好下手,这两日沈家出事儿他这心思才又活络了起来,整日的拿着上次梓蓉落在这儿的帕子不撒手。
她惧怕之下,这才提出让梓蓉为妾的主意来,苏半山虽然心疼莺歌可那毕竟是个窑姐儿,且也玩弄了许多时日,而梓蓉却是还未到嘴的肥肉,自然不能比,便松了口,说若是徐氏能将梓蓉给他弄到手,他便将此事揭过。
徐氏这才铤而走险,如今听梓蓉这般说,立刻就想起翠红楼的莺歌来,她若是死了,可不就是给翠红楼的莺歌腾地方?
她指着梓蓉,气得直哆嗦,“你、你……你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