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窥伺‘离愁’,只因一时好胜,但却失手误杀孙玉山的妻子。如今宜情亦死于我手,儿子离我而去,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问心有愧,每当午夜梦回,我也汗流浃背。我内心的不安每时每刻也缠绕着我,仿造的‘离愁’箱子既已完成,我的心愿已了,我已决定再赴沙漠向孙玉山请死。一来以舒内心的罪恶感,二来亦可作解脱。
咩…
吼—
啊!
嗄…嗄…
莫千泪但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受重伤,头部不断流血,但神情十分坚定。在他旁边,却躺着两具发黑的尸首,看来已死去一段时间。
嚓—
“畜牲…来吧…就算…是死,我丹雅也不许爹娘的尸体受损……”少年挥拳道。
吼—
嗖—
啊!
啪—啪—啪—
“情深义重,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总不应该死在野狼之口。”莫千泪站在不远处看道。
莫千泪剑气如灵蛇吞吐,狼群那有还手之力,急忙退走。
“孩子,没事了。”莫千泪伸手扶起少年丹雅。
“多谢…先生。”少年丹雅转头一看。
“孩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莫千泪问道。
“我叫丹雅,我爹是西域玉山派的大弟子,但不知为何,孙大师傅好像发狂似的在云山不断杀人…他连我爹也不放过,爹负伤保护娘亲和我离开,却在途中死去…鸣…”少年丹雅讲道。
“玉山派?是云山的孙玉山?丹雅,事不宜迟,我们快到云山去。”莫千泪眼中大惊。
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莫千泪二次入大漠,本就是要到云山寻找孙玉山求死。
“是!”少年丹雅点头道。
!!
只见云山之上,尽是尸横遍野,这个大漠上的神秘地方,本应鸟语花香,山明水秀,如今却似人间炼狱。
死者有老的,也有小的,有男人,也有妇孺…而且大部分的死状恐怖,肢体残缺不全……莫千泪当然知道这些人死在什么东西之上……
“是离愁!是孙玉山的真正离愁!”莫千泪惊讶地流汗看道。
铮铮铮…
!!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金铁交鸣的巨响,是离愁的爆音!
“丹雅,你留在这里!”莫千泪飞身直向前奔去。
“是!”少年丹雅听道。
“看来屠杀还未停止,孙玉山还在云山中……”莫千泪心想。
—嗖—
踏!
!!
莫千泪往前直走了一会儿,他终于看见孙玉山和离愁。
嗄……
—吼—
“师傅!你已杀够了!请你停手吧!”说话的是孙玉山的二弟子余侠客,也就是后来的苦行僧。
孙玉山神色疯狂,双眼血红,青筋暴现,明显已是走火入魔,无法自制,而他手中的离愁,更是散发着一股凶绝天下的杀意,仿佛要将一切活着的东西,也要送入地狱中一样!
“真正离愁的威力竟如此恐怖……”莫千泪看着流汗。
铮…
吼—
孙玉山就如一头血铸的巨兽,仿佛吞没一切。
离愁的神髓在于用者的‘心’,孙玉山的怨愤、悲痛、仇恨深刻蚀骨,此刻尽吐于离愁的锋芒之上,爆发出吞天灭地的恐怖威力……
原来当年莫千泪失手错杀孙玉山的女人,孙玉山悲痛欲绝,生不如死。孙玉山是个情痴,为了这个孙六奇的小妾,他甘愿背叛孙六奇,盗走离愁、《八绝天书》及孙六奇的幼子,远走西域。爱人已去,孙玉山心神紊乱,孤独无助,故此广收门徒,在西域成立‘玉山派’。可惜,开山立派后的孙玉山仍未解孤寂心锁,加上天书失落,强行修炼离愁的奥秘,终被离愁反噬。落得走火入魔,残杀弟子的悲剧收场!这个悲剧,也许是由莫千泪盗离愁而起,又也许亦是孙玉山自己所作的孽报。也许,‘离愁’就是将不幸、痛苦、离别带到人间的兵器,不论是‘真正的离愁’,还是莫千泪所铸的‘离愁’!
嚯—嚯—嚯—
碰—
—嗖—
“师傅!你已把云山的师兄弟杀尽!那不要剩下我!”持刀的弟子叫道。
—嚓——嚓——嚓—
“七师弟!”余侠客在旁喊道。
嗄……
咕……
孙玉山不断杀戮,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活着的弟子余侠客。
“师傅,来吧。我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我的性命是你从沙漠中捡回来,能死在师傅之手,也是无憾了。”余侠客看道。
杀!
嗖—
—呼—
嚎—
但是,此危急存亡之际,一人却挡在余侠客的身前,他是莫千泪。
“孙先生,请你先杀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用我的鲜血来冷却你心中的悲愤吧!”莫千泪本是来求一死,如今正好求仁得仁。
“是你!”孙玉山睁眼惊讶。
孙玉山虽然已走火入魔,迷失心性,但杀妻仇人突然出现,他怎会认不出。
啊…啊…啊…啊…
只是孙玉山心神再乱,体内本已紊乱的真气再窒,顿时倒流逆转!胀破经脉!
啪!啪!啪!啪!
—吔—
孙玉山全身经脉竟在一刻中尽碎,真气溃散,笔墨难描的超级痛楚,恣虐每条神经,孙玉山不禁失声号叫。
!!!
砰!砰!砰!
卡—卡—
嗄—
同一时间,离愁竟自行分解,带着无数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