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东西县学无论得到哪一件，都会有巨大的作用。一颗二品一元丹，意味着有极大的可能再培养一名武者出来。

而那柄一品本命兵器，更是可以让像高离这样本就出色的天才学生在明年的七州会试中大放光彩。朱学监甚至已经在憧憬明年高离进入七州会试前一百名，甚至被天一楼收录进天骄榜的美妙场景。

可是欧阳祭酒还是没有说话。虽然他沉默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过了很久。尤其是朱学监，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要是这顽固的老头子真的死要面子，这两件宝贝可就飞了。

朱学监急道：“祭酒大人！您倒是说话啊，咱们取哪一件？”

老人枯瘦的手掌微微张合，其实他的心绪也并不平静。

“要不，咱们让叶迟先选也行。剩下的那件归县学所有。”

朱学监的意思已然非常明白，他已经彻底地站在了摘星学院一边。

叶迟突然朗声道：“欧阳祭酒，学生在县学五年，您老人家已是多有照顾。但这件事请，请您让我自己做决定。学生感恩在心。”

他清秀干净的眉眼在这个时候愈发明亮。朱学监一听这话，更是紧张。梅姨却是有些担心起来。事已至此，坦白说，她已经在想着要哪一件东西更有利了。而叶迟的话，让她担忧叶迟能否选中对他最适合的东西。

欧阳祭酒涩然道：“好孩子……你却是没有想过，这是改变你一生的决定……你还很年轻……”

李翦插口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这个名额，已经给了晋霄。我们摘星学院是讲规矩的。明年的免试入学名额早在三年前就定下了，我们也无意更改。所以，叶迟的那张录取文书，我们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欧阳祭酒嘿嘿一笑：“原来如此，这位晋霄小哥儿，恐怕是没有资格参加明年的七州会试的吧？”

李翦道：“你明白就好。个中原因却是不便相告了。”

欧阳祭酒道：“有什么不好说的，这孩子原本不知是哪家宗门暗地里培养的子弟，根本没在蒙学、县学有过学籍。现在王山老儿动了抢人的心思，又怕昊然宗责怪他在栋州地界上坏了规矩，这才想出这招瞒天过海之计的么。”

李翦怒道：“什么瞒天过海！这是王山祭酒尊重规矩！当初发出去的免试录取文书也不止这一份！要是叶迟自己不是废物，我们怎么可能收回！”

欧阳祭酒平静地道：“好吧，你们容他先想想，再做决定。”

李翦不解地道：“想什么？决定什么？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形势？”

叶迟接口道：“当然要想，因为我还可以决定——你们的东西我要不要。”

说完，叶迟从欧阳祭酒的眼中看到了欣慰。这正是欧阳祭酒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录取文书是肯定保不住的，但尊严呢？

学庐中再一次安静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叶迟竟然不是在想要哪一件，而是居然在想要不要！

梅姨也惊呆了，她同样没有想到。但随即她就感到一阵放松，因为她明白，叶迟真的长大了。

现场的氛围一下又紧张起来。李翦一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如果叶迟真的决定不要那珍贵的补偿，摘星学院又何尝不是颜面尽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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