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对面坐着的傅韬似乎陷入了回忆，头微微仰着：

“那小子，在肚子里很能折腾，刚怀着的时候折腾得他妈妈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后面几个月，他妈妈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我就说，臭小子，再这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一说到这里，傅韬眼睛忽然看向她，正痴痴盯着他看的殷素素吓得立刻转移视线。

嘴角艰难地扯了扯，道：“嗯？”

“你猜怎么糟？那小子居然一点儿都不怕我，居然有这么调皮的娃，哈哈哈……”

“我以为，生下来之后，我和乐芯一定会操碎了心，可是，恰恰相反，那孩子安静得很，不哭不闹……”

“呵呵。”殷素素努了努嘴，尽量配合地跟着笑，其实她早就被感染了。

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肚子，傅韬视线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继续含笑道：“你现在未婚，想清楚了吗？”

“如果要他，不止工作可能保不住……”傅韬缓慢道。

原本听了前一句话，准备张嘴说想清楚了的殷素素，忽然僵住，工作保不住？

“孩子的父亲知道吗？”傅韬忽然问道，因为在他的心里认定这个决对不是他的孩子，他喝醉了，还能做什么？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难道全程都是殷素素在主动？

而且，老赵被抓之后，殷素素不是说她是被老赵给欺负了，加上老赵的威胁，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诬赖到他的身上。

而他因为同情她的遭遇，选择原谅了她，至少老赵出事之后，她选择坦白从宽，说明她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只是，没想到她却给乐芯一个模棱两可，让人误会的说法，让他都糊涂、愤怒了，人都是有底线的。

“你来这里应该不到一年吧？我记得应该还没转正，你的实习报告还在我的桌上，哦，对了，我记得上次听你说，你家里还有一个母亲，似乎六十多了吧？”傅韬抬起头，看向她，看到她忽然紧张起来。

“你说你原本有一个大哥，但是得了癌症……”傅韬声音缓慢，其实他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只是，有时候，不采用点非常手段，那么倒霉的就是自己。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忽然，殷素素激动地大哭起来，她家确实还有一个老母亲，六十多岁，一只腿还瘸着的，背也有问题，大哥也死了，老母亲现在生活拮据，她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生活费回去。

“呜呜呜……”殷素素忽然扑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傅韬抬起手，停留在半空中，想了想，还是心硬地缩了回去。

“孩子是老赵的吧？”傅韬叹了一口气，声音冷漠道。

“呜呜呜……”殷素素眼泪鼻涕直流。

“老赵有老婆了。”傅韬似乎嫌对殷素素的打击还不够。

殷素素忽然顿住，一脸的不可思议，从她的表情，傅韬十拿九稳确定她肚里的孩子跟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悬着的心，蓦地回到了原地。

“而且他进去了，没个几年是出不来的，我见到过他老婆，一个很凶悍的女人，你……”

说到这里，傅韬停顿下来，看了一眼她的细胳膊细腿，他别有深意的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