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开今日在地上摸爬滚打的外裳，“准备着，为我沐浴更衣。”

“是。”琳琅绿芜躬身，扬手间，一列宫女内侍抬着热汤水列队进来，“依着小主的吩咐，依旧是羊花汤水，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不必，”辛夷扬手，“想必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忙吧。”

“小主，”琳琅禁声，韦妃的人的确过来知会她今夜过去，却不想，为何她会知道，一时实在没有言语辩解，就要下跪，却被辛夷扶住，“如实言说就好，娘娘不是要你好好看顾我的孩子吗？你做的很好，她不会怪罪与你的。”

辛夷难得的和颜悦色，倒叫琳琅受宠若惊，一个劲的点头，“奴婢知道，奴婢记下。”

“去吧，”辛夷淡笑，看着她退出去，指着绿芜，“今夜，你服侍我沐浴更衣。”

“是。”绿芜扶着她的手进来，退去件件衣衫，却不敢直视，她那么那么像公主，可是她不是，她便是到现在，也不愿认下这一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往辛夷小腿内侧望过去，公主幼时，曾不慎坠落云台，幸而被侍卫救下，却还是伤了那里，留下伤疤，一直未能除去，而如今，她的小腿光洁华亮，并未有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小主，好了。”绿芜的声音，黯淡了下去，辛夷知道，她终究还是不能信，不信她不是染儿，那么，就给她一个机会，叫她死心，也给她活路，然而回首的一瞬，眼泪迎风滑落，除却自己，无人看到。

看着那丫头的身子打后门转出宫墙，眼角锋芒锐利如剑，韦妃紧握手中娟帕，“言苒，你说，皇后的胎象有异，究竟是不是她做的？”

“奴婢不知，”言苒躬身，眼神看向韦妃坚定有力，“但是，那药膳是她做的不假，若不是她有意为之，这宫中，还会有谁？”

“你是说，是本宫？”韦妃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本宫前前后后，都未参与其中！”

“娘娘若不是心中惶恐，又何必会深夜见她？苏婕妤的两位近身侍婢，都是娘娘的人，这一点，阖宫皆知，若是娘娘在这其中动什么手脚，婕妤不知，也在情理之中，而且，陛下已经着人彻查此事，那两道药膳，陛下都是亲尝过的，有什么异样，恐怕明日一早，也就知晓。”

“本宫没有！”韦妃怒喝，“你知道的，本宫什么都没有做。”

“重要的不是娘娘做没做，重要的是，这宫中的风言风语，会吹向哪边。”言苒跪倒，“娘娘，苏婕妤痛哭哀嚎为自己辩解，皇后胎像不稳已经一夜，陛下一定头痛难安，此刻，也该为陛下献上安心汤水叫陛下安睡了。”

“那好，叫小厨房做好了，本宫这就为陛下送去。”韦妃终于找到一线机会，抓起言苒的手，就要冲过去，却被言苒挽住，“娘娘以为，此刻最能叫陛下安稳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