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低垂着头却也能感受到李岩的炽烈的目光,到底是姑娘,又想起方才他说的那话来,不由得面色通红。
“走去哪?”余大郎忙问,若是能走的话,他们早就走了,又如何能在这地儿待上这几日功夫。
“跟我来就是了。”李岩也不废话,他也不是那等只知道吹皮子的人,既然是能走的,自然是能走的。
说来也是巧合,当初余家凿井的时候,特特在井壁边多凿出一块地儿来,为的是雨水多的时候不至于叫那井水涨得溢出来,因为是拿来储水的,地儿也够大,却不想今时今日竟然救得一家子的性命。
却说那李大夫,他却是个精明的,他本就不是下河村本村的人,以往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过为着些私事这才不得不屈居到下河村这等偏僻的小村落里头。他手头有银两,当初建造李家那处宅子的时候,便特意着人造了条密道,为的是他日有甚个事能顺利的逃脱出去。
那条密道虽然李大夫从没跟李岩说过,但是自小就调皮的李岩早就发现了,这回遇到西凉人袭村的事儿,他回到家见家里虽然着起了火,但是没有任何血迹,这才去看看那密道的开关可有无人动过。
不仅那密道的开关有人动过,便是家里头值钱但是又不方便带走的玩意俱都放在密道里头了,李岩举着火折子往里头看得一回还忍不住摇头笑笑。
此番李岩正是带着众人准备走李家那条密道出去,不管这西凉兵何时撤离,可如今这下河村定然是住不得了的。
赵子悦同李岩相处这些时日,对李岩的为人还算了解,闻言便劝道:“余叔,走罢,他总不会害我们的。”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春桃一眼。
他同李岩同行那些时日,李岩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每日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赵子悦闲话,早就将自个喜欢春桃的事儿说了许多回,闲了还问他:“你觉得春桃对我如何?”
赵子悦每每笑得和煦的提醒李岩:,我今年才九岁,翻过年也不过十岁……”
余大郎望着几个儿女心里头一叹,为着这几个孩子也得拼条活路来。
赵子悦重新捡起那柄带血的刀握在手里,唬得夏荷一跳,指着他大叫:“你,你……”
“爷们儿,不拿着刀怎么守护你们。”李岩开口道一句,这会子晓得自个家人无事,春桃也无事他心里松快许多,侧过头还问得赵子悦一回:“你是练家子出身?”
赵子悦咧着一口整齐的牙齿:“算不得,我很小的时候我阿娘就请了师傅叫我武课,一是强身健体,二是有自保的能力。”
上武课一点头不轻松,光是扎马步就要叫人失去耐心,可武课的师傅却说,根基不扎实不管练甚个招式都不过是个花架子,当初他还埋怨过自个娘亲太狠心了,如今想来他不仅要多谢自个娘亲还有武课师傅,若不是他们,今儿他指不定也就是个死。
李岩闻言,撇了撇嘴,酸溜溜的道:“有钱人家就是好,什么都赢在起跑线上。”
这话赵子悦没法接,他家有钱的素来是他娘亲,他阿爹手上连个私房钱都没有的,再者,别人只瞧见他光鲜的一面,却不晓得他自个暗地里付出了多少汗水与辛苦。
“有,有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