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子悦不说话,她又继续道:“平日里头总听得你提起自个的爹娘,想来他们定然是十分疼爱你的,又怎么会舍了你这样去了呢。”
赵子悦窝在春桃怀里,感受到她身上传过来的丝丝温暖,心里却越发忍不住,张着嘴嚎啕大哭起来,仿似要将心里所有的难受都发泄出来。
春桃心疼得不得了,搂着赵子悦轻抚他的后背,嘴里反反复复的道:“梦都是反的不真实的,你莫要乱想”
赵子悦将心里那股子堵得难受的气总算哭出来了,却还红着眼儿问她:“若是真的呢?若我娘亲真个死了呢?”一想起生他养他的娘亲就这样葬入冰冷的陵墓里头,赵子悦便忍不住眼泪。
他娘虽然身子一向不太好,却每次都是有惊无险,这一次他不晓得她的死是不是跟自个有关,可他却打心里的觉得愧疚,只觉得自家娘亲的死定然是跟自个有关的。
春桃没有要敷衍赵子悦的意思,她将这话细细品得一回,这才一脸正色道:“倘若你娘亲真的不幸去了,那你更要养好身子早日回到你阿爹身边。”顿了顿又道:“他没有了妻子应该很难过吧,若是你在身边或许会好些呢。”
她不晓得这世间的男子是否都这样的,可她却记得自个阿娘当年难产而死时,自家阿爹哭得比她还厉害,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便瘦的不成人形,她甚至听到他半夜里头给阿娘烧纸钱的时候还说过若不是为着他们姐弟几个,他也不想活了。
所以她也觉得似赵子悦阿爹阿娘那般好,若是他阿娘真个死了的话,他阿爹应该很伤心很伤心吧。
赵子悦也想起了往日种种来,又想起西凉这一场战争的由来,不由得又红了眼,这一回却是没有哭,他打心底觉得春桃说得没错,似他爹爹那样的男子,若是没了娘亲只怕真个觉得生不如死吧。
“我要喝药,我要早日将身子养好,我要回家”赵子悦到底是穆明舒的儿子,便是受了这样大的刺激,却还沉得住气,这会子将事儿想通了,便离开春桃的怀抱,又成了一个小男子汉。
纵然如今归心似箭,赵子悦还是忍着了,他晓得自个是个病体,若是不好生将养继续赶路的话,或许他爹爹就真个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赵子悦迫切的想要身子好起来,是以喝起药来眉头都不皱一下,吃饭的时候便是再无胃口是使劲的塞进去。
李岩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到得春桃跟前问一回,春桃把晓得的都说了,还叹得一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若是能有法子叫他早点好起来你便帮帮他吧。”又道:“他年纪这般小,受了这样的大难又离父母那般远,定然是心里难受的。”
同样离了父母的李岩很是感同身受,赵子悦好歹是晓得自个父母在哪,可他连自个父母在哪儿都不晓得,为着这份感同身受,李岩还特特寻了赵子悦一回:“你要不写封信我叫人给你先送回去报个平安,也好叫你家里人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