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噼啪的燃烧着,封黎和石义桓都换上完好的衣衫,此刻坐在火堆前,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霍如枫。
这该怎么形容啊!烧鹅,烧鸡,烧猪脸,酥糕,点心,芝麻饼,红心的鸭蛋和着红枣的粥,搭配着凉拌的辣口小菜,清冷的山泉水涮得的玉杯,盛满了火族盛产的果子酒,来自水族极北冰原的寒脊鱼切成发丝般薄厚的鱼片,蘸满了调料,霍如枫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对面二人,不知为何他俩还不动手吃饭。
“怎么,不合口味吗?义桓弟弟,你吃蛇吗?”霍如枫认真地说到。
封、石两位傻小子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赶忙抓起眼前的肉食糕点,往嘴里塞。
夜已深,下起了簌簌的小雨,把这片镇妖峰洗得一干二净,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封黎觉得这夜色真的美极了,任由这细雨冲刷着面庞,听着身边石义桓呆萌蠢笨的和羞涩的霍如枫说着乱七八糟没头没脑的话,眼皮沉重,倒头安逸地睡去。
一夜安详。
封黎是被推醒的,揉着惺忪的眼,耳边传来哭泣的声音。
这小子,准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把霍小姐惹哭了!封黎无奈,刚要喊石义桓赔礼,突然发现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石义桓和霍如枫就坐在自己身旁,一脸疑惑中带着些许惊恐,再仔细听,这弥漫在整片山谷的哭声并不是来自身边,而是山峰深处!
呜呜呜!这声音让人心中很不舒服,渐渐的,三人都感到脑中浮出针刺般的剧痛,一股大力从山峰之上涌下,三人倒头便晕了过去。
不只这三人,整片镇妖峰上历练的少年都在此刻昏厥,大片山林飒飒发抖,眼见着枯萎衰败,竟似有大力在抽取这片无尽山峰的生机!
呜呜呜!这哭声!
黑袍老人皱起眉头,他手中丢下奄奄一息不断呕血的石鸾,凝神注视着远处显得有些诡异的镇妖峰!
突然,脚下的大地龟裂开来,一股厚重至极的力量仿佛从远古之上传来,扑通一声,黑袍老人被巨力压得跪倒在地,口鼻溢血,双目暴突,死死支撑!
身后那两个“硕果仅存”的黑衣人更是当场被压力压得爆体而亡!黑袍老人死死盯着眼前这片山峰,仅剩的左手颤抖着,艰难地取出那朵舞阴花,用力捏碎!这花竟然发出类似尖叫的声音,穿透耳膜,难听至极!花汁四溅,已经吸收的雷鸣山灵脉静静地闪着雷光,浮在空中。
这花被黑袍老人捏碎,缓缓化成一团黑气,黑气浮现如同一张丑陋的人脸,张开大嘴,猛地一吸!
浩荡在天地间磅礴的灵脉之力似乎找到了宣泄之地,一股脑涌入那团黑气之中,不多时,黑气和灵脉之力一起消弥于空中。
“喝!喝!”黑袍老人半跪着,嘴里躺着黑色的鲜血,他彻底被激怒了,这被舞阴花彻底控制住的土族主灵脉竟然还能发出如此强烈的灵力反噬,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这朵珍贵无比的舞阴花,激发它所有的能量,彻底与这股灵脉之力同归于尽。
已经收获的雷灵脉已经散于空中,回到东方雷族,今日至此竟然一无所获,黑袍老者彻底怒了,左手爆射出澎湃的黑气,猛地向眼前石鸾的灵台处轰去!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苍老却怒极的声音!
“今日你已伤她,就算你有天大本事,也要惨死在此。”
灰袍白发,鹤师终于赶到!
黑袍老者心中恨极,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这四位族长,取得四族灵脉,在土族强者来援前全身而退,可谁能想到这四个被舞阴花死死制住的人拼死一击能将自己击成重伤,而后竟然还引动了镇妖峰灵脉的护族反噬!今日若想善了,恐怕是难了!
“这位老友,今日之事若不插手,这土族灵脉,老夫定当双手奉上,以偿老友灵脉之愿!”黑袍老者以利相诱,继续说道:“适才我已抽取雷族一条灵脉,相信凭老友的实力定能察觉,我确有这般手段。”
鹤师半眯着眼,一脸淡漠,说道:“噢?我只知灵脉可自行放弃,从体内逼出,难道还能通过外力强行逼出?”
黑袍老者听到这话,觉得有戏,赶忙说道:“这是我的一套秘术,老友大可放心!”
烈空和冰韵闻得鹤师之话,心中大骇,他们只知鹤师背叛土族,被抽灵脉,逐部落,今日至此,莫不是报复来了!心中只道大势已去,竟心生死意,连最后一丝挣扎都没有了。
唯有石鸾一边咳血,一边眉眼含笑地看着鹤师,心中暗想:“鹤哥哥这老年模样,竟也英俊得很呢!”
鹤师看似已被说动,眉头微皱,似下定决心一般,抬头对黑袍老者说:“好!你且动手吧,我绝不阻拦,还望你说到做到!”
那黑袍老者听闻喜出望外,作揖谢过,立刻左掌成爪状,向石鸾天灵抓去!可刚一出手,眼前刚刚还一脸死气的石鸾竟是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
不好!这黑袍老者心中一凛,察觉到不对,弃了石鸾扭身便欲走!
鹤师早已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一根就连土族寻常少年都能使出的沙刺,脸上阴冷得如凛冬中的冰原,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你已伤她,今日必将惨死于此。”
噗!
沙刺从黑袍老者胸膛刺入,直透脊背,挂着乌黑的血,诡异无比。
“你。。。你戏弄我!”黑袍老者面孔扭曲,似怒似痛,双眼死死盯着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