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阳天轻呷一口热茶,润了润喉咙,随手把茶放在桌上,看着陈老爷子说:“无事不招鬼,夜半鬼敲门。”
陈老爷子心头一惊,仿佛被看穿心事般,眼睛不时外瞟,那是后房禽畜舍房所在。目光转回,叹说:“要说一个月前,死了一头牛在府外池塘边,身上伤痕触目惊心,像是被狼啃食一般。于是家家都防备着狼,也不会想到是邪崇。等过了几天,又有一头牛死在了畜舍内,血溅了舍内,肠子外翻又被搅碎撒了满地,身上肉块大部分撕碎不知道所踪。之后是鸡舍鸭舍上几十只被撕碎,每天几只几只地死,这时候才感觉不对劲,这才请来小师傅来看。“
“这不是重点所在。”阳天敢说这话,是有他的底气所在。伸手拿起茶杯,又呷了一口茶水。
“这……”陈老爷子语塞。
“去过何地?”
“没有。”
“山沟招鬼来,夜半闹邪祟。”
陈老爷子一个哆嗦,翻手不经意间把茶杯磕在地上碎了一地,茶水全撒。张大个嘴巴,说不出任何话。阳天细细品味清茶的香气,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愣了一刻,陈老爷子豁然站起身,对着阳天深深鞠一躬:“小师傅不管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把这邪祟除去,我定当有厚礼备好!”
“坐下,好好说。”阳天起身,伸手把陈老爷子摁回凳子上。坐回位置上,正色道:“莫名受前辈敬意,折我这后辈寿命不是?”
“这个,是应该的。能者为先。”陈老爷子重叹几口气,说:“不瞒你说,确实是去过一次远门,一个月前去山沟林子祭奠先祖。从那之后,家里就闹了怪事。”
阳天摸着下巴,眼睛不时向外屋瞟去。心里计较一个大概,摇头,又点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去看一下吧。“
“请。”陈老爷子邀请道。两人停止谈话,起身走向畜舍。穿过后院,推开一道门,便听闻鸡鸭叫响。
首先扑鼻而来的不是畜粪味,浓重潮湿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带着些许温热。不猜想,血液极多造成的。果然,入眼的是染血的地面,青石板犹如铺上红毯,猩红异常。观其四周,低矮房舍,圈养着大群鸡鸭。
“死去鸡鸭如何处理?”阳天问道。
“埋在塘边不远处。”陈老爷子手指房舍后面的鱼塘。
阳天向塘边看去,水塘边上放养着几头牛,正悠闲地嚼着杂草。在其不远处,有一处泥土似翻过,又有灰黑在那里,想是就地焚烧埋了。
两人正议论着事情,老妇走到阳天身边,说:“饭菜已经备好了,你看……”
“先吃饭吧。”阳天也不客气,又说:“今晚在此住一宿。”
“请。”陈老爷子伸手道。
入夜,阳天立于后院之中,观察着环境。在陈老爷子的安排下,住宿一晚。告诫他们晚上无事不要乱走动,今晚将收服这个邪祟。
从后院移步至畜舍只需几步路,四周青石砖瓦高墙围立。青竹林环种于后院,‘咯吱咯吱’摇曳声响,显得枯燥单调,如催命符般折磨人的耳膜……林鸟上串下跳,在此筑巢,乐此不疲。不远处,乌鸦‘哇——哇——’声传来……
阳天勾起嘴角,把自身的家当拿出来。布包里装着自己的随身法宝,把能拿的都拿出来,开始布坛做法。
何谓捉鬼师?收妖捉鬼第一要务。家室难成,一生都在与妖魔鬼怪做生死决斗。一入法门,终生无解。而捉鬼师,最后大多不得善终。但天地之间,正邪从不两立……
星光点点,夜空透亮。乌枝梢头,明月升起,把地上物体的影子拖得狭长。不须照灯,目视百米。
红光蜡烛在微风中摇曳,火苗跳动。阳天在地上点上百余支蜡烛,把后院映得通亮。做完这些事后,抬手擦去汗水。把十几张符咒列在案桌上,压上镇尺。负手而立,眼睛看向明月,黑暗之中,如有明珠闪亮。
人立于墙下,黑影微微晃动。却如一尊木雕人,岿然不动。是夜,一个青年做着和别的同龄人所不理解的事……
月空当头,微风徐徐。夜视如昼,平和之气在这山村营营而绕。突然,风向骤变!风声呼呼而过,把地上蜡烛吹灭一大半。待风平缓,熄灭蜡烛如死灰复燃般,跳动着火苗继续燃烧。不一会儿,恢复先前蜡烛燃烧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