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摸到。

眉头微微蹙起，这是个虚影。

一身白袍，黑发未束，唇色苍白，眼眸与长发的黑与他通体的白相映衬，有种极致的美。

像幅水墨画般。

男人的脸庞与吴清秋有七分相似，剩余的三分差在年纪与阅历。男人的眼眸深邃，像藏着一汪幽深的湖水，他就安静的用那眼神与吴清秋对视。

“你是谁？”吴清秋问。

男人张开双臂，像是给他看般凌空转了一圈，站定后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意：“如你所见，千灵上神。”

吴清秋看着那因为旋转而微微有些散开的虚影，轻轻皱眉：“你不是人？”

千灵笑，“眼光不错嘛，我是个鬼。”

吴清秋皱眉，无主之地没有地府的说法，因此也没有鬼的说法，但他曾听说在无主之地之外还另有一个世界，关于那里他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想做什么？”

千灵不回答，却跟个孩子般歪了歪脑袋，“你明明看到我跟你差不多像，为什么不问呢？”

吴清秋蹙了蹙眉，却没开口。他是想知道，但他也知道这人既然会主动露面那自然也会主动开口。

不过可惜的是千灵不仅比吴清秋知道的多些，还比吴清秋所以为的要更了解他自己一点。

仅仅是看着吴清秋的表情，千灵便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来，他纤长的手指指了指树下被绑成死结的树根，仅一个简单的手势就让那树根归于原样，他道：“今天这只是个见面礼，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哦。”

话落，黑暗中发着白光的虚影便渐渐散去，吴清秋没料到这男人就真的什么都不说，伸手向虚影抓去，却仍是直接穿过。

虚影散去，一道白光他胸口。

一切又归于寂静。

吴清秋从树枝上跳下去，站在那树根旁凝视许久。树根感受到这个男人心中翻涌的暴虐，默默的想要缩回土里，吴清秋伸手一挥，就将树根从地上揪起。

咔嚓——

一棵百年的大树直接横倒在地。

吴清秋冷哼一声，不再看那被他破坏一番的树林，扭头便走。

回到马车驻扎的地方，众人都已经吃过晚饭沉沉睡去，火堆旁只有小高还在守着。

吴清秋挨着小高在火堆旁坐下。

小高歪头就看到吴清秋手中的折扇，玉白的扇骨里流转着丝丝血红。

“小少爷——”小高欲言又止。

吴清秋垂头瞥他一眼，语气平静，“何事？”

小高深吸一口气，“您注意一下您的情绪。”说罢将眼神放到他手里的折扇上去。

吴清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扇骨里流转的几道血丝，深吸一口气，轻声：“我知道。”

话虽这样说，可那几道血丝却始终在扇骨里漂转，小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不敢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小高起身想去喊小低换班，吴清秋抬手：“不必了，你们都去睡吧。”

小高动作一顿：“小少爷您？”

吴清秋盯着跳跃的火光，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我来守夜，你去睡。”

小高只得应了一声好，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小少爷一个人坐在火堆旁，火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无边的黑暗里他一个人孤寂的守着那丁点火光，微垂着头，像一个在家门口等晚归爹娘的普通小孩。

小高眼眶蓦地一酸，迅速仰起头来将那点儿泪水憋回去。

这要是被小少爷知道了，恐怕又得赏他一顿鞭子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吴清秋仍没有丝毫睡意，只坐在那儿机械的盯着那跳跃的火光出神。

不知何时身边突然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乖巧的伏在他脚边，鼻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吴清秋伸手揉了一把飞影的脑袋，就听到身后的马车里传来细小的动静。

很快那动静换成马车吱呀的一声轻响，然后是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他身侧停下，坐下来，一把将飞影的毛发揉的更乱。

瞧见飞影不甚高兴的摇了一下脑袋，晴天倒是呵呵笑了。

“这小老虎现在还知道注意形象了呢。”

吴清秋侧头开了一眼笑容灿烂的少女，由于刚睡醒的原因，少女脸蛋红扑扑的，头发乱糟糟的，嗓音里也还带着一抹令人难以忽视的慵懒。

冷寂了一整夜的心里好像忽然拢起了一堆火般，柴火炸裂的动静震的胸腔里发暖。

吴清秋摸了摸心脏，道：“对啊，飞影都还知道注意形象，你瞧瞧你自己。”

晴天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形象，挺好的啊...

腮帮子微微鼓起，不悦道：“我注意了啊，本姑娘这形象还不算好么？”

吴清秋心里为她的赌气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手里拎着的树枝指了指火堆旁放着的一包东西：“给你留了晚饭。”

晴天在中午的时候就睡过去，此时摸摸肚子，还真是饿的慌，一听这话便欢欢喜喜的去拿。

是一包烤的黄澄澄香喷喷的野兔肉，因为一直放在火堆旁仍旧暖烘烘的，上头还撒了调料，仅仅是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晴天拽下来一只兔腿啃着，剩下的放在腿上。

飞影像是闻到了，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站着的飞影也只到晓晴天膝盖那儿，毛茸茸的脑袋在晴天腿上一下一下蹭着，溜圆的眼睛眼巴巴的瞧着晓晴天，哪里还有自个儿出去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