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次？”炎焜缓缓说。

“我说，让少数人来承担多数人应该受的罪！这下大家长你该听清了吧？”

“你的意思就是说那少数人就应该有献身的觉悟？那少数人就是为了赎罪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对吗？”炎焜问。

炎茂铭没作声。

“真是让我没想到，炎茂铭。身为掌管炎火城安全，总管护卫队的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我很失望。”炎焜说，“既然你说那少数人就应该有牺牲的觉悟，你为何不去牺牲？少数人的界定是很模糊的，你既没有说那小女孩是少数人，也没说你是那多数人。”

“算了，大家长。”炎分雪说，“炎茂铭并没有恶意，他不过是想保全炎家。”

“可是保全炎家就要别人来牺牲吗？”炎飒说。

“这不是牺牲，这是保护，保护！”炎茂铭说，“我没打算要她的命，不过是用她的自由换我炎家此代平安罢了。”

“茂铭，你还记得后院的那间柴房吗？”炎焜叹了口气，“每次我们犯了错，父亲大人都会把我们关到那柴房里。柴房很黑，门也紧锁着……每次被关进柴房，你总是边捶打着门边大声哭喊……你不会忘掉的，对吧？”

炎茂铭一下子呆住了。他当然不会忘掉，忘掉那间漆黑的柴房。

“求你了父亲大人……我不想去柴房。”

“给我安分点！进去吧你！”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那漆黑的柴房里，唯一的一道光从门缝间透过，像是一把利刃斩过他的脑袋，脖子，胸膛……黑暗中的时间仿佛也放慢了流速，好像几百年过去了似的。再被放出来时，他总会一整天一个人窝在床角里不出来。

明明那时候……是那么渴望自由和光……

“我知道了。”炎茂铭轻声说，“我同意收留。”

“其他人可有异议？”炎焜问。“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没人再说话。

“至于留在谁家，就让她自己来选吧。不过话说在前面，这小姑娘可能是水相魂瞳，不论她选择了你们当中的谁，你们都不能以相位相克为由拒绝，都没有没有问题吧？”

“没有。”

“呐，哥哥”未曦擦拭着还没干的头发，“你在哪个家啊？”

“你怎么不跟着云姐姐呢？明明云姐姐家更好的。”炎凌问。

“不去，没有哥哥的地方可是很不好的。”

“不好？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呢。”

“没有哥哥的话……再好有什么用呢？”

“可是未曦也要为自己想想嘛。”

“我一直在为自己想啊，哥哥。”

“所以你应该去天字内家。”

“哥哥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未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的看着炎凌。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太多东西……”

“未曦只想要哥哥啊……哥哥你真的是好笨啊。”未曦突然扑进炎凌的怀里，低声啜泣。

炎凌突然慌张起来。从记事起到刚才，哪里会有人突然扑进自己的怀里如此哭泣？他是个乞丐，怎么会愚蠢到找另一个乞丐痛哭流涕？或者是安静地听着别人的诉说？

既然你承认了自己的命运，你就要忍受你的选择所带来的伤痛。

你一直是孤身一人……不管是在暴雨倾盆的夜晚还是在高温难耐的暑天……那时候就算你死了又有谁会来关心你呢？靠半个馒头就着雨水拖着虚弱的身体撑过了两天，你可曾想过一死了之？可是你没有。那时你想要拥有的，不过是一口热饭和一个关心你的人。

“因为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啊。”未曦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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