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默啊,如果疼了……就别想了吧……
今天是2017年4月7号,昨天深夜里,市精神病医院又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林默又大吵大闹着说要见我。还威胁他们如果见不到我,他就去死。
我从来都知道,林默这个人的偏执与不择手段。可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都被他束缚在身边,不得自由,爱恨不得,我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我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护士小姐在电话那端急得不知所措,无奈的笑,我说,“请你帮我转告阿默,如果他再闹,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
我不知道后半夜里他有没有消停,医院却是没再给我打来电话。这些年来,我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的痴嗔与骄纵,习惯了他扰得我日夜不得安生。可我再也不会像最初那般跟他置气和歇斯底里,有的更多则是无奈和麻木。
可此刻,当我看到穿着单薄病号服,瑟缩着坐在春寒料峭里的林默时,心里终究是止不住的疼。他安静的倚着一树桃花,双手环膝拥抱着瘦骨嶙峋的自己,嘴角含笑,五官依旧精致,只是脸色却像是厉鬼一般惨白。
他那般静谧的坐着,任看护人员怎么哄劝都不肯挪开半步,执着得像是不与这一地桃花融成一幅画便誓不罢休一样。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原因,但是我却了然于心,因为我曾无意间跟他提过,这里的桃花开得真好,下次花开时,若是得空,我定是要过来走走。本是无心的一句话,过耳不留的,没想到他却记了那么久。
我本无意要打破这一方安宁,林默的主治医生却走上前来,礼貌而疏离的和我打招呼,他说,“夏小姐,您终于肯来看阿默了,我们阿默可是自这桃花打朵就在这等您了,本想着怕是等到花靡也等不来您,没想到,却终是给他盼来了。”
不知是不是我太过敏感,我总觉得这句看似无关痛痒的问候里,藏着深深的责备与警告,而我只是笑笑不曾作答。
刚一转身,便被林默扑了个满怀,他笑着撒娇,像个不通世事的孩子,他说,“欢欢,阿默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白天想,夜里也想……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我有没有说过,林默笑起来时,似是眼里住着漫天的星辰,干净明媚,不了解他的人,肯定都会被他这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一如当年的我一样。
我轻轻的拉开他,抬手替他捻去落在肩头的花瓣,浅声道,“阿默啊,如果疼了,就别想了吧……你也知道,这对我们都好……”
林默只是扶着我的肩头“咯咯”的笑出了声,笑得连眼泪都溢出了眼角也不知道,却是一字一顿的看着我的眼底,他说,“夏欢啊,想让我放手……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无论我疯成什么模样,你都得乖乖呆在我身旁。”
林默即使是在处理公事时,也要把我绑在身边,我曾不止一次问他,我说,“林默啊,你是怎么放心把我留在身边,你就不怕我有一天也窃取你们林氏的商业机密,就像你们林氏当初害得我家破人亡一样。”
林默只是笑,带着点讥讽,带着点狂妄,他说,“欢欢,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这个能力,纵是有,你也一定不会舍得看着我一无所有的吧。”
第二章 当你真的想报复一个人时,便是打心底里的冷漠
由于林默的身份特殊,虽是身在疗养院里,但中午用餐时,各种珍馐美味也满满当当的置了一长桌,我没什么胃口,只是陪着林默吃了两口。本来倒也安详得像是一家人,可是他的助理却走到他的身边耳语了几句,林默就像是疯了般,将餐桌猛地掀翻。
一桌的碗筷“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饭菜汤汁溅得到处都是,医护人员刚要冲进来,就被林默红着眼,吼了声“滚~”。顿时一群人唯唯诺诺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敢,走也不是,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林默转身揪着我的手,居高临下的质问我,他说,“夏欢,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又去祭拜过夏临川?”
我起身拂去一身的饭菜,讽刺的笑,我说,“是啊,来看你之前,刚去看过他。”
林默被我这句不咸不淡的话刺激得像是受了威胁炸了毛的猫一样,他猛地掐着我的脖子问,眼底猩红,他说,“他就真的那么好?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让你念念不忘!”
我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我说,“他活着时,纵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也是那个疼哥,也是那个我爱的人,如今,他死了,纵是有千般好,万般好,我又能如何?而你又何必与一个死人斤斤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