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某几个桌子,因为那是某些人们的『专属地盘』,其他人只能去抢靠边的或者
角落里的桌子。军阳刚到厂子里一无所知,那天中午等他走进食堂后,里面早已
人满为患。靠门口的几张桌子明明都还有位置,可是但凡他走过去,都是被桌上
的人恶狠狠的赶走。而再往里就是真的座无虚席了,甚至有的地方两人共坐一张
椅子。他有些无措的端着碗米饭站在原地环顾着四周,上不了桌就没菜吃,只能
干嚼米饭。有过打工经历的人应该都会知道这样一种情况,厂子里的老员工们抱
成一团一伙的欺负新人,凡是新来的人,都有那么一段时期,要么忍受欺压慢慢
的找适自己的『团体』加入其中,要么不干离开。军阳那时就正处在那样一
个时期,他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最后终于默默然的转身,准备去找个角落干嚼
米饭。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下意识
的回过头,穿着工作服,扎着条马尾辫的筱筱对他柔和的笑笑,「没座位的话就
凑一下和我坐这里吧。」她说……
就这样他们认识了。军阳慢慢地去适应着厂子里的一切,每次吃饭,他都会
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食堂,在靠角落里的餐桌上占两个位置,不多时,筱筱就会端
着两碗米饭过来。也偶尔会有抢不到位置的时候,两个人就会到厂子外面买两份
素菜盒饭,然后到车间里,就着筱筱带的她亲手做的辣辣的咸菜,更吃的津津有
味。他们之间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经历,性格,等等,自然而然的就熟悉起来。
对于刚入会的军阳,筱筱姐姐一样的对他照顾有加,两人相处着,一种温
情,不知不觉的就暗然滋生。而筱筱,一个温婉可人、相貌秀丽的女子,孤身在
外,难免会遭到厂子里登徒浪子的骚扰。他们的宿舍是男女混的安排在一栋楼
里,一二层住男的,三层住女的。每到晚上,总有男人往三层跑,那些两人相好
的不必多说,但更多的是垂涎女色的无耻之徒,筱筱住着的宿舍是他们尤其跑的
勤快的地方,每晚不过十二点,敲门声总是不断。军阳来了之后,每晚也总爱去
筱筱的宿舍里坐一会儿,更加上日常里他们之间的亲密,这一切落在别的男人的
眼睛里,无疑让他成为了他们的众矢之的。尽管筱筱每次都尽量将那些男人们拒
之门外,但总有死皮赖脸的腆着脸往进挤。有几次他们故意找茬,当着军阳的面
对筱筱动手动脚,军阳血气方刚的一下子站起来挡在筱筱面前伸手去推对方,这
正中了对方的下怀——车间里不准打架,宿舍里,他们可就毫无顾忌了。几人不
由分说的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军阳摁在地上,打的头破血流。
无奈之下,筱筱在第二年的秋天里搬出了厂子的宿舍,自己租了一个简陋的
小单间出租房住。正商量着打算让军阳也搬出来,却忽然收到他家里传来的噩耗
——他的母亲去世了。那时正是深秋,噩耗传来如晴天霹雳,军阳整个人一下子
被打击的蒙蒙傻傻的,他用尽了力气忍着没有在筱筱的面前哭出来,急急忙忙的
和厂子请了假,奔赴家乡。那时正赶上厂子将要搬迁,正好需要给员工放假,本
来那样的假期是会带薪的,可是军阳提前请了,无情的厂子,正好借口扣了他假
期的薪资,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汽车、火车、汽车、汽车,一路辗转,秋末的最后一天的清早,军阳终于赶
回家乡。他忍着巨大的悲痛,用自己苦干一年攒下的钱尽量给母亲办了一个风光
的葬礼,又把剩下的钱还掉一部分他上学欠下的债。
给母亲过完了初七(死人过七)之后,他用剩下不多的钱买了车票,返回到
他干活的地方。母亲不在了,家乡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这世上,唯一还能让
他牵挂的地方,也只有他干活的那座城市了,因为那里有他的筱儿姐。回去的时
候军阳特意绕了段路,去了家乡所在的市里一趟——他的父亲关在那里,他想在
临走之前去看看他,却没想到,那里迎接他的竟是另一场悲惨……
后面的事情长话短说,军阳的父亲在监狱服刑十八年,受不了那里永无天日
的生活,在军阳去看他的两个月之前翻墙越狱,不慎从高墙跌下,摔坏了脑袋,
变得痴痴呆呆的。而当军阳把母亲病逝的消息告诉他之后,他的那句话成了压倒
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父亲傻了,彻底的精神失常了。军阳真的想哭,却
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泪水。满心疲惫的回到干活的城市之后,他只想找一个
安心温暖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让自己休息一下,一下车,他就直奔筱筱
的出租屋……
…………
之前的一切,大致就是这个样子。我尽量用了最简单的话语来交代,希望大
家不要觉着繁琐,任何故事的发生,都需要有个前提,不是吗?
好人不长命,祸害贻千年。我想这句话是对的。要不然,筱筱的那个混蛋丈
夫,春天里被查出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