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姜锦年,你自己选一个吧?”
选一个?
姜锦年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款香槟是9000块一瓶,三十年贵州茅台售价12000。众人还没点菜,光是这几瓶酒,已经价值不菲,她又哪里掏的出那么多钱?
况且那些名贵的酒,都不是姜锦年点的。
姜锦年径直来到了郑九钧身侧,搭话道:“郑先生是第二个到场的人,他可以作证……我来得很早。我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
郑九钧端起玻璃杯,看戏般不言不语。
因为他经历过几段莺莺燕燕,也曾在脂粉堆里摸爬滚打,所以姜锦年在他这儿,什么都算不上。男女之间说白了就那么点事儿,他挺不喜欢姑娘们摆出一副假模假式的正经样——姜锦年是其中的代表。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助理,那助理摊开菜单,点名道:“佛跳墙一人一份,再加一个龙虾鲟鱼,松露帝王蟹,鱼子酱布丁……”
姚芊盯住郑九钧的脸,眼波一横,娇嗔一句:“你们这些人呀,也太坏了吧。姜锦年都愿意请客了,你们能不能换别的菜?”
卖弄风情是一门学问,倘若欠缺火候,会显得轻佻无趣,过犹不及。姚芊的分寸拿捏得当,郑九钧乐于和她打交道:“说得也是。要不这样,姜小姐,你来点单?”
姜锦年应酬次数不多。
她不知为何成为了众矢之的。
富人圈永远混不进去,她从没指望过混进去。她一穷二白三固执,一时想不到最巧妙的化解方法,更不情愿在一桌人面前甩脸发脾气——投资组合暴跌的情况下,她的损失将不止十万,那形式远比现在严峻。她理应冷静,但是姚芊的公然挑衅,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纪周行。
姜锦年轻笑:“我知道郑九钧先生是静北资产的副总经理,姚芊来自柒禾金融,顾总监是秦吴信托的人……”
她掀完每个人的底,自嘲道:“我只是一家基金公司的助理,今天要是跟各位交朋友,至少会背上一年的债。可我真的很有诚意,我想跟大家合照一张相……然后,我就去前台刷卡付款。”
说着,她打开了手机摄像头。
郑九钧按住了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姜锦年理所当然道:“留作纪念。”
郑九钧替她解围:“姚芊只是跟你逗个趣。你都没点单,我哪能让你付钱。”
姜锦年诚实道:“我想和你们aa制。”
郑九钧挑起眉头,没作答。他同身边人换了个位置,换到了姚芊身边,自此,他们打情骂俏足有一个小时,而姜锦年一直在和旁边的风控总监说话。她时不时偷偷摸摸看一下手表,只盼着能早点结束,她实在不喜欢参加这种格格不入的聚会。
服务员上菜之后,姜锦年吃得比较慢。
龙虾螃蟹风味十足,她却在计算卡路里。到了晚上九点多,几个客人先行离去,只剩下姜锦年、姚芊、郑九钧和另外两三个人。
有一人刚从欧洲银行回来,说起那边年轻人的聚会游戏——烈酒灌眼。这种方法,能极快地吸收酒精,让人一下子轻飘飘如堕云雾。
姚芊兴奋地鼓掌:“咱们也一起玩玩吧?欧洲人能做,咱们为什么不能做?”
姜锦年心道:智障。
她一只螃蟹还没吃完。螃蟹壳堆在一边,宛如小山,这习惯和傅承林有点儿像,因此郑九钧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两眼。
她“啪”的一声,掰断了一只螃蟹腿。
郑九钧故意误解道:“你身上有股冲劲,那你第一个玩吧。”
姜锦年尚未开口,姚芊就悄无声息、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其实玩得太过分,姚芊也讨不到好,可是就因为姜锦年的存在,纪周行三翻四次甩掉了姚芊——他们上个月的那次重逢,并不是缘分的死灰复燃,而是执念的苟延残喘。
姚芊方知,男人能把性与爱完全分开,拔吊无情,以炮会友。靠yī_yè_qíng拴住男人的概率,远比中彩票的可能性更低。
那么,谁是这段感情的第三者呢?
是姜锦年。
姚芊抚平心中紧张,抓着一瓶茅台,从姜锦年的脑袋顶上往下灌。
姜锦年猝不及防,酒水呛进了鼻子,也果然有几滴流进了眼睛里,那是三十年陈酿的53度老白酒,而姜锦年的酒量素来低于平均线以下。她扶着桌子踉跄一步,猛然咳嗽,侧身靠墙往下倒,双目似充血一样通红。郑九钧看不过眼,上去扶了她一把,她甩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别碰我,”她说,“今天的饭局是你开的,姚芊是你喊的,你通知了罗菡错误的时间,让我早来一个小时……现在还灌我一身酒,我惹过你吗?你有毛病吗?”
郑九钧左脸火辣辣的疼。他心想,这娘们真烈,傅承林摊上这么个主,难怪左手腕伤成那样。
他耐下性子道:“有理讲理,你不是我灌的酒,你看不见你后面的人是谁。”
姜锦年坐在地上,屏住了呼吸。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