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稍显不自在地撇开脸。
本打算趁势进一步交流,手指碰到被她丢在一旁的手机,褚翘顺手抓起来一瞧,发现傅令元不久之前有消息。
她滑开屏幕查看。
傅令元:“有事?”
褚翘犹豫着顿住。
之所以一开始没有直接告诉傅令元她今晚约了阮舒,是担心,如果傅令元没能一次通过地与阮舒重修旧好,她和阮舒的关系恐怕也将彻底完蛋。
是冒险,是赌注。
而老实说,通过她对阮舒的观察,她对傅令元并不抱太大的信心。
且,她之所以向阮舒求和,追根究底,也不是为了帮傅令元。
现在她和阮舒,好不容易往越来越融洽的方向发展……
或许同为女人的缘故,从私人感情来讲,相较于傅令元,她更心疼阮舒。
虽然仅仅相处三个月不到,加起来的时间用小时就能计算出来,但丝毫不妨碍她感受到她的孤独,她的自闭,她的敏感脆弱,最重要的是她的自主和坚强。
从海城要来的关于她的那些资料啊……
一想起来,褚翘的心便梗得无以复加。
可……
既然傅令元能成为她的雷区,也代表着……
褚翘纠结,不动声色地瞄向阮舒。
阮舒正在沉默地喝酒,耳根子红红的,脸颊上也模模糊糊氤氲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醺意上来了?她的酒量应该不错才对,今天这不是才两听啤的?
褚翘疑虑地轻拧眉心。
收回视线,她暗暗吁一口气,掂着的心思尘埃落定,最终还是有了决定。
…………
手机轻轻震了震。
傅令元第一时间点开消息。
果不其然,跳出的是褚翘的对话框。
她没有直接他的问题。
而是有点莫名其妙地说:“我在我的私人场馆里。”
眉峰一凛,傅令元即刻起身。
旁边的栗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怎么了老大?”
…………
“前董事长过世之事,我们深表哀悼。非庄家族亲,没能有机会出席董事长的葬礼,我们兄弟俩非常遗憾。”
西堂主面露戚色。
“也有耳闻新就任的是位女家主。庄家严谨自持低调,我们兄弟俩也没有身份和地位得以一睹真容。”
西堂主恭维阮舒的话,宋经理明显不以为然,但也不予置评,只是告知:“庄家这位新家主,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反正很麻烦。”
“我和两位堂主终归是老朋友了。两位堂主自行考虑清楚,如果不愿意在我这位老朋友手里顺当地解决,那我只能遵照我们新董事长的指示办事。”
“到时再发生什么状况,你们拿再多的钱给我垫脚,开再高的分成比例给我,我也爱莫能助。”
一番话,既是重点强调,又隐隐透露出一股威胁之意。
西堂主和东堂主面面相觑。
不等两人答话,栗青在这时率先从里间走了出来。
“两位堂主,既然宋经理已经告知得如此明确,我们没什么好考虑的,就依照宋经理所提的分成比例。”
东西堂主均愣怔。
栗青的话,俨然是在传达傅令元的意思。
可,这样的分成比,明显青门吃大亏,怎么可能不争取就……
东西堂主无声地交换一个眼神,从对方的眼睛里达成共识——
如今,傅令元代表的是陆爷,傅令元出面要做主,就算往后出了问题,责任也在傅令元,与他们二人无关,那么也就没什么可迟疑的。
想通之后,西堂主转回脸便对宋经理拱手,落下定音:“宋经理,就按你开的价!”
栗青礼貌地鞠躬,补充着说:“希望宋经理能够尽快拟定合同交给我们。我们青门在江城的生意也好尽快恢复正常运输。拜托宋经理帮我们在你们的新董事长面前周旋了。”
“是的是的!一切有劳宋经理了!”两位堂主也深鞠躬。
宋经理的视线正狐疑地落在遮挡住里间的屏风上,闻言转了回来,未出言相询,但心中顿时有数——看来青门今天出席的不止这两位堂主,还有更高级别的人物……
两位堂主亲自将宋经理和码头负责人送出门。
回来包厢后,本准备找傅令元问清楚方才的决定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然而里间早已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傅令元和栗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