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到了酒店,先去了监控室一趟。
到了壁画地点,对着自己画的那部分一阵端详。
结果发现宋以萱画的上半部分和自己的下半部分有些错位。
本来是一个整体,如果画出来,图看着就是歪的。
昨天自己离开的时候,宋以萱还没把上面画完,怎么一下子进度这样快?
她加班画的?
艾笙心里悚然一惊。摸不准对方是无意还是故意。
一阵吵闹声逐渐近了,是美院的那些学生来了。
大家拿出工具,开工。
宋以萱看着艾笙呆滞的侧脸,心里哂笑。眼神不差呢,这是已经看出来了。
大堂经理也来视察,大力表扬了昨天宋以萱带病完成工作的坚韧不拔的精神。
经理激励大家一番,刚要转身,艾笙将他叫住了。
经理顿住脚步,“有什么事吗?”
艾笙搓着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经理,我最近手头有些困难,可以预支一半工资吗?”
这家五星级酒店对待员工的福利还是不错的,再加上艾笙娇憨的模样,也不像那种尸位素餐的人,经理背着两只手,点头说:“嗯,可以”。
艾笙脸上绽出一抹娇艳的笑容来,将她黯淡的皮肤点亮。
大堂经理瞬间愣了神。
艾笙抿唇:“那麻烦你给我开个单子,我好去财务部去一趟。哦,对了,宋以萱还欠我钱呢,连她预支的那部分,我也一起领”。
宋以萱骤然瞪大眼,脱口道:“凭什么领我工资?”
艾笙眨了眨眼:“昨天你把我裙子弄脏,忘了?今天我把发票带来了,如果还不信,我们可以带着裙子一起去专柜鉴别真伪”。
“我我只是不小心”,瞧见经理的目光扫过来,宋以萱语气轻了一些。
艾笙笑得可爱:“幸好我去了一段监控室,把昨天你喷我颜料的场景录了下来,是不是故意的,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以萱的脸胀成了番茄色。
她一脸愤恨,而后又化成了梨花带雨:“大家同事一场,你何必事事做绝”。
艾笙做惊奇状:“你也知道大家是同事,喷我颜料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软啊”。
经理看着宋以萱的表情淡了下来。
别人证据确凿,她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经理对艾笙道:“好,钱一并给你,等会儿我把单子开给你,直接去财务部就行”。
艾笙弯着眼睛,“谢谢您!”
宋以萱的脸黑如锅底。
艾笙对她耸了耸肩:“有因就有果,如果你道歉的态度哪怕真诚一点,演得像一点还能蒙混过去。但现在,不好意思,我一点也不想与人为善”。
她说完扬唇一笑,回到墙壁前,开始思索如何补救画上的错位。
扭头,看向宋以萱,忽略她眼中跳跃的怒火:“昨天你用素描打底的时候,和我下面的部分是对接好了的。结果昨天你又来了一趟,将上半部分一口气画完,喷上去的油漆却和我画的不能对接。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整幅画毁了,版面看起来不协调,雇用方不满意,大家的成果都会大打折扣。
宋以萱心里骂了声“活该!”,面上带着讥讽的笑意:“你领了我的工资还不够,现在还想将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本来每个人完成一小块整体,由两个人来画,肯定会有出入。这可不能怪我”。
艾笙抽了口气,真想不顾修养,像苏应衡教的那样,狠狠揪住她的头发。
宋以萱见她气得说不出话,更加洋洋得意:“所以我说啊,本分事就因该自己完成,否则和自己料想的有出入,哭都没地方哭去。哟,真要哭了?我这儿有纸巾,要吗?”
艾笙不要纸巾,她要老公!
其实如果她走到酒店顶层的咖啡馆,就可以看见穿着精致的男人正通过平板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艾笙咬牙憋气的样子,苏应衡握住咖啡杯的手指越来越紧。
很想将她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肩膀,跟她说没关系,小事一桩。
酒店总经理见他面无表情,手心发起汗来:“用不用我去”
苏应衡抬手打断:“不必”。
经理点头应是。
艾笙对着墙壁苦恼了半天,也没能想出补救方案。
以至于中午连她喜欢的工作餐都只是草草吃了两口。
到了下午,别人的部分完成了大半,她还是毫无进展。
墙壁前的男男女女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艾笙一个,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像是面壁思过。
忽然,肩膀微沉,一只温暖的手搭在她身上。
艾笙转身,苏应衡正站在身后对着自己微笑。
她脑袋转了一整天,觉得挽救这幅画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可看到他,忽然满腔的委屈,眼泪开始打转。
艾笙一个跨步,扑到他怀里。
苏应衡拍抚着她的后背,“乖啊,没事的”。
艾笙在他怀里呜咽:“每幅画都像我的孩子一样,这幅要流产了”。
苏应衡轻叱:“胡说!”,一想起那个宋以萱对艾笙的排挤,他眼眸中划过冷厉。
见她这样难过,苏应衡扶着她的肩膀,退开一步,“这有什么,也值得哭鼻子?瞧给你这点儿出息!”
艾笙抽了抽鼻子:“就是很伤心嘛”。
苏应衡将外套脱下来,里面是花色领带,和白衬衫。
衬衫袖口被他挽到小臂上面,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和紧绷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