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氏会做醪糟后,家里每年都种一亩糯谷,兴致好的时候蒸糯米红扣,八月节做糍粑,年底磨汤圆粉和做醪糟,还有深受孩们欢迎的炸芝麻汤圆都需要糯米,与其年年从桃大爷家换糯米,还不如自己换点糯谷种,每年种上一亩田。
今年桃爷家照旧种了一亩糯谷,割稻的时候,特意把糯谷留在最后割。今年的水稻收成不错,桃爷盘算着把粮仓里陈年的稻谷卖掉些,李氏坚决不同意,说不到急需用钱的时候,不让卖粮食。桃爷只好作罢。
收完稻谷,人们又闲下来。
刘氏和大腹便便的张氏在梨树下做着针线活,妞妞也拿着针线绣一只袜套。她穿着淡绿的衣裙,带着粉色的绒花,坐在院的梨树下,穿针引线的模样儿看起来秀美了。
丫丫也拿着一只鞋面过来串门,两个闺女坐在一起,认真的做着针线活儿,蛋蛋跟着姐姐也来了,他红着脸说要找宝四宝玩。
刘氏笑着说道:“永丰的脸皮越来越薄了,跟宝四宝这么熟了,咋还不好意思呢?”
蛋蛋脸更红了,幸好低着头,刘氏没有发觉,不然要继续打趣了。
“永丰,你脚下有板凳,你先坐着等一会儿,宝和四宝带着黄黄出去溜去了,这两孩,每天都要折腾黄黄,把黄黄撵着绕村跑好几圈,眼见的黄黄越来越瘦了。”刘氏说道。
张氏也笑着说:“可不是,我那天看黄黄饿的嗷嗷叫,就给它倒了些煮红薯,四宝还跟我嚷嚷,不让我给黄黄多喂食,咱家里又不缺那几个红薯,干嘛把黄黄饿成那样啊?”
妞妞解释道:“娘,二婶,你们不知道,黄黄它吃的越多就长得越胖,长胖了就懒得动弹,这样容易生病,二哥和哥为黄黄好!”
刘氏想了想,说道:“嘿!还真别说,黄黄现在是比不上前几年了,那时候可欢实了,发了疯似得满村跑,把那鸡啊鸭啊撵的飞!”
张氏说:“大嫂,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蛋蛋偷偷的瞄了妞妞好几眼,不知道为啥,总是觉得妞妞看不够似得,想跟她玩,又感觉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放得开了,可是,一天不看着吧,又想看到,只要是姐姐要来找妞妞,他准跟着来,借口是找宝四宝玩。
这时,桃五爷家的胖墩儿小月月和肉墩儿也过来了,小月月乖乖的往院里走,胖墩儿和肉墩儿却站在院门槛上,一左一右靠着门栓当起了门神。李氏从正屋出来,看见院门槛上站着两个肉团团门神,笑着大声嚷道:“哎哟,咱家啥时候多了两个门神了,堵得人都进不来!”
大秦氏带着儿媳妇正往这边走呢,听见李氏的话,抬眼一瞧,可不就是自家两个宝贝孙吗?一左一右当起门神来了,大秦氏笑的合不拢嘴。
两个胖门神尽职尽责的守着院门,不料被宝四宝撵的没地儿去的黄黄跑回来了,它看准胖门神之间的空隙,嗖的挤进院里去。两个胖墩儿被黄黄带倒了,扑通滚到院里,肉墩儿额头碰到石板上起了个红包,哇哇大哭起来。
转瞬之间发生的事,把院坝里的众人都惊住了,蛋蛋赶紧跑过去把两个胖抱起来,妞妞也过来给他们拍打衣服上的泥灰,肉墩儿年纪小,再加上摔了个包,哭的好伤心啊。妞妞嘟着嘴往他的包包上吹气,念叨着:“包包散,包包散!”
蛋蛋抱着肉墩儿,妞妞凑近了吹气,蛋蛋又脸红了。
大秦氏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接过肉墩儿,抱在怀里摇啊摇的,胖墩儿没有摔着,已经和罪魁祸黄黄玩耍到一起了。
李氏朝着黄黄骂道:“疯狗,成天就知道疯跑,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黄黄呜呜的争辩,无辜的眼睛盯着李氏。
宝和四宝随后进了院,还没弄清咋回事呢,就被李氏训斥了一顿,要不是他们把黄黄撵急了,也不会把肉墩儿摔个包顶在头上。
肉墩儿疼过了,也就不哭了,嚷着要跟哥哥玩狗狗,大秦氏把肉墩儿放下来,肉墩儿顶着包跟黄黄玩去了。
妞妞搬来板凳让大秦氏婆媳人坐下,小秦氏如今儿女双全,性格也开朗了,冯氏嫁过来五年了多了,跟乡邻早熟识了,都大大方方的坐下话起家常来。
大秦氏和李氏年纪大些,能聊到一起去,几个媳妇儿也能聊到一起去。
两个小闺女唧唧咕咕的交流着,妞妞给丫丫看她袜套上绣的竹叶和梅花,丫丫给妞妞看她鞋面上绣的莲花。
四宝和蛋蛋蹲在一旁看宝做宝剑,曾经的黄瓜宝剑跟如今的竹片宝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竹片宝剑削好后,个人高兴的拿着去院外砍野草去了。
日就这样过着,等到红薯挖完,八月节又来了。
让桃爷一家人高兴的是大宝和二宝节前一天回家来了,攒了个月的假,如今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李氏又开始抹眼泪,刘氏和张氏也加入了抹眼泪的阵营,刘氏和张氏眼泪止不住,不好意思在正房继续呆下去,找个借口溜回了屋。唯独妞妞笑眯眯的,又开始当起哥哥的小尾巴了。
大宝和二宝的工钱一样,都是每月五,两人个月一共两银,医馆和饭馆各发了两斤肉当中秋礼,两人一合计,肉不用买了,用身上的零花钱给家人买了些点心和糖果,又给妞妞买了几朵头花。两人给李氏奉上两银,李氏破天荒的没有赶紧把银收好,而是拉着大宝和二宝的手,又是摸又是看,检查完手,又开始检查起脸来。
宝都看的酸味了,他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