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天还没亮,景立天就让人准备了一顶轿子,抬姒琅去宰相府。
姒琅坐进轿里时,两名五大三粗的丫环也坐进来,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
她知道这两个丫环是高手,抬轿的轿夫是高手,随行的侍从是高手,另外一定还有很多高手跟在轿子四周,将她盯得滴水不漏。
她这次要逃出去,仍然难如登天。
但她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
一路上,她不断掀开轿子一角,看着外面的风景。
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到她那与“景嬛”一样的面容,她被要求面见任何人时都要蒙着面纱,所以她并不担心有人会因为看到她的面容而引发骚动。
轿子行了小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大亮,姒琅也看到了气派的宰相府。
宰相府门前一片寂静,无人出没。
“停下来,我有点晕,要吐了!”离宰相府还有十来丈远时,姒琅忽然捂住嘴,叫起来,“记得停在路边,吐在路中央多难受。”
两名丫环互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命令轿夫把轿子停在路边。
而后她们一左一右的挟着姒琅下轿,而轿子的四周,也蓦然出现了多名行人。
姒琅打量四周,淡笑,景立天还真是怕她的“同伙”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她啊?
不过,她就算有同伙,她的同伙也不会那么蠢的现身。
“哎哟,”双脚刚落地,她就蹙着眉惊叫,“我的脚好痛,赶紧拿点止痛药给我,我要先吃药。不不不,我得先吐了再吃药。”
然后她就低头,对着草丛大声的呕吐起来。
一名丫环面无表情的扶住她,另一名丫环弯腰去轿子里取出水壶和止痛药,准备服侍姒琅喝下。
姒琅吐了一会后,拿过药丸丢进嘴里,又嚷嚷不停:“好苦,这药好苦,你们是不是故意想弄死我?你们赶紧去请普济堂的大夫来,我要让他们给我治疗腿伤,我不信太医!你们一个个站着做什么呢,快去……”
她这么多话,令众人有点不太正常。
众人严重怀疑她是在故意弄出动静,想招来同伙们的注意,因此众人没有理会她,只管十分警戒的观察四周。
就连因为好奇而悄悄跟出来的夜中天也是这么想。
难道她正在通过这种手法与同伙暗中联系,让同伙营救她?
她身边的那些高手只是明面的人数,暗地里还有不少高手盯着呢,更别提近在咫尺的宰相府里还有大批高手等着出来抓人,她不会那么蠢的现在就试图逃走吧?
夜中天蜷缩在枝头,揪着身前的树叶,暗暗的想。
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姒琅又吐又喊的闹了半刻后,长长的吐气:“我歇息够了,扶我进轿。”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犯人真的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皇上都说了犯人极其狡猾,他们也觉得犯人不可能快进门了还要呕吐和吵闹,可是,任他们如何观察四周,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影。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队长,队长挥了挥手:“抬轿进门。”
两名丫环又挟着姒琅进轿,而后轿夫抬起轿子,往徐徐打开的宰相府大门走进去。
轿子很快进了大门,大门也很快关上,宰相府门前很快安静下来。
但还是有不少侍卫在门前巡逻,甚至扩大巡逻范围。
连夜中天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继续潜伏,想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冒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出来了,升上高空了,侍卫们失望了,夜中天也失望了。
居然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冒出来!
夜中天觉得那个女人八成是在故意耍那些人,而他呢,也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真是郁闷。
又憋了一会儿后,他悄无声息的跃下大树:“老鬼。”
老鬼那高大的身形鬼魅一般的冒出来:“陛下有何吩咐?”
“我不信那个女人不玩花样!”夜中天气咻咻的道,“你给我暗中盯着那个女人,故事有什么进展了记得告诉我。”
老鬼苦着脸:“陛下,以您的身份,关心这种女人做什么呢?”
“谁关心她啦?”夜中天瞪他,“你哪只眼睛见我关心她啦?我就是闲着没事,想看一个皇帝父亲与奴生公主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精彩故事而已,现在故事才刚开始,悬念迭生,我不知道接下来的发展和结果,怎么睡得着?”
老鬼嘀咕:“这种故事您还没有看够吗?”
夜中天怒,拔高声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没,我什么都没说……”
“谁在那里?”几名在附近巡逻的侍卫隐隐听到这边的声音,暴喝着,迅速往这边冲过来。
他们冲得很快,不过数秒时间就冲到了夜中天之前说话的地方,然而哪里有半个人影?
“难道是咱们听错了?”侍卫打量四周,喃喃。
“一定是咱们太紧张,听错了……”
这一整天,无数侍卫都没能在宰相府门外及四周发现任何线索,而宰相府里,姒琅刚刚被押进秘室,福公公就冒出来:“时间紧迫,还请你即刻制作解药。”
其实景琳公主的病情并不算严重,但她的身份高贵,与皇上的交情又极为深厚,所以她了什么事,都算得上是大事。
姒琅淡笑:“拿纸笔来,我写药材名单给你,你马上把药材弄来。”
福公公赶紧把笔纸找来,心里窃喜:待你写出用药名单,我就即刻送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