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景立天瞬间清醒过来,掀被而起,跳下床来,“立刻给朕说清楚!敢有半句虚假的情报,朕诛……啊!”
因为昨夜透支了体力,他没能站稳,栽倒在地上。
好在现在是初冬,天气还不算太冷,屋里又点了暖香炉,他不至于会冻到。
只是,他心情非常不好,再度爬上床后,对着身边的绵妃就是几巴掌:“你个贱人,还不立刻起来侍候朕穿衣!”
睡得正沉的绵妃就这样被打醒了,也不敢吭声,迅速爬起来,顾不得先穿衣服,就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给他穿上。
外头,贴身大太监听到屋里的动静,小声的道:“皇上,您、您可还好?”
景立天怒道:“有什么不好?立刻给朕滚进来。”
而后他一脚将绵妃踢倒:“赶紧滚,朕要处理国事。”
绵妃“是”了一声,也不敢拖沓,捡起斗篷裹紧身体,迅速跑了出去。
她边跑边想,这个男人真的老了,昨天晚上他看似年轻了二十岁,忙了很久,结果他累坏了,她却没觉得身体怎么累,就是配合这个男人演戏演得太心累。
而且,这个男人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敏感暴躁——这些,都是有权有势者老了、糊涂了的症状。
唉,看来她得另想办法才行了……
她的身后,大太监战战兢兢的走到房间中央,跪下来,双手奉上一封急报:“皇上,您、您请看横岭关来的消息……”
因为事情紧急,送信的人除了送上信件以外,也会做简单的口头汇报,令通报者知晓情况的严重性,从而提醒皇上优先处理。
景立天窝在被子里,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冷冷的道:“拿来。”
大太监保持双手捧信的姿势,跪着上前。
景立天恨恨的扯过来急报,迅速的扯出信纸,展开。
只扫了两眼,他就两眼昏花,几乎想晕过去。
而后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才缓过气来,慢慢的、仔细的看,生怕自己看错、看漏一个字。
白纸黑字,容不得他逃避和自欺。
信上说,乌蒙国的大军正从不同的方向,迅速往横岭山脚聚集,横岭关守兵探查到的正在聚集的乌蒙兵力超过二十万,而且人人都带有武装,但没带多少粮草。
大军云集,带的粮草却不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边打边抢,用一路上抢来的物资作为粮草,这样,自然就不用自己带粮草了。
这一招在别的战场可能行不通,但在晴国北地却是行得通的。
因为晴国的南边、北边都是人口较为密集、土地较为肥沃平坦、经济较为富庶之地,只要乌蒙队能够越过晴国北边的天然屏障——横岭,就能进入只有小山小河的晴国北部,就地取材。
所以,景立天一看到乌蒙大军多带武器、少带粮草,脸色就全变了。
乌蒙国这是、这分明是想吞食晴国啊!
眼下,横岭关已经关闭,北境百姓也已经知道了乌蒙即将入侵的消息,纷纷收拾家当,携家带口的准备逃离北境,至于没有能力逃走的,要么就是准备等死,要么就是准备逃进家里躲起来什么的。
总之,北境已经开始乱了。
景立天忍着晕过去的冲动,逼自己反复看完急信后,哑着声音,极为痛苦的道:“理由呢?乌蒙国突然集军攻打晴国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啊?你说,你快点说啊——”
乌浪还在晴国呢,还与他开展良好合作呢,怎么乌蒙国突然就来这么一手?
难道乌浪与他合作,是在故意蒙蔽他,令他降低警戒不成?但是,凭乌蒙国的兵力,乌蒙国完全可以想打就打,根本没必要跟他玩这一手。
所以,乌蒙国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这样折磨他,折腾他?
难道他对乌蒙国的逆来顺受还不够吗?
“奴才也不清楚。”大太监四肢伏地,冷汗一滴滴的落到地板上,“但奴才问了送信的将领,将领说晴国的探子打听到了一条尚未证实的消息,说是、说是乌蒙国认为乌鲁王子并不是玉朗川所杀,乃是晴国所杀,故而怨恨晴国,也不打招呼就直接调兵,准备为乌鲁王子报仇……”
景立天一听,身体就像抽风一样,先是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而后眼白一翻,双腿一挺,捂着胸口就躺了下去,咽喉里发出古怪的咕哝声。
大太监好一会儿没听到皇上有动静,偷偷的抬眼扫瞄,却看到皇上躺着一动不动,当即就心生不妙:“皇上,您、您怎么了?”
景立天道:“%$#@amp;……”
一定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大太监赶紧爬到床边,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来人,快叫太医来……”
景立天脸色白得可怜,额上全是汗水,眼里几乎也全是眼白,被子下的身体一抖一抖的,感觉像是要中风了。
老人家最容易在冬天中风的……这大太监焉能不紧张?
很快,景华宫忙成一团,多名太医火速赶到,火速给景立天医治。
景立天虽然变成了这样,但他其实并没有晕过去,他的脑子清醒得很,他只是纯粹的被吓坏了。
因为,他想起了那件他几乎忘记了的事情:乌鲁及乌鲁带来的手下,确实是被他给全灭的,再被他栽赃给玉朗川的!还有,乌鲁的亲信——都僚和一名侍卫在那场屠杀中逃走了,至今没有抓到。
所以,他几乎可以确定,都僚两人成功的逃回了乌帝城,然后将乌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