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又被握住了。
楚刀握的。
“陛下,您等了这么久才抓到她,马上就将她杀了,不是太便宜她了么?”楚刀只能换种理由说服他,“她活得越久,您能折磨她的时间越久,所以,您再晚几天杀她如何?”
“滚开!”景立天已经彻底失控,红着眼睛道,“你再敢拦朕,朕连你都杀了!”
那个女人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正常人的情感,只有恶鬼吃人的意味,甚至连疼痛和鲜血都不能令她有任何波动,这样的人,还是人吗?
“陛下,那就请您为了华黎宝藏而先忍忍……”
“抓到她的党羽同样也能问得出来!留着她已经没用了,滚开,朕要杀了这个恶鬼!”
“陛下……”
“啊!”众人一阵惊呼,楚刀的身上已经挨了一刀,虽然不严重,但是,这可是皇上第一次对亲信动刀。
皇上……真的疯了?
就这样被区区一个瘦弱的女犯人给轻易的弄得失去了理智?
这个皇上,还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城府深沉、利益至上的皇上吗?
楚刀不敢再拦景立天了,他捂着伤口退到一边,不想为了犯人的事情给自己招来没必要的祸端。
景立天上前一步,挥着剑,朝姒月刺去。
然而,他的手臂一麻,脚下一软,步履一个踉跄,竟然刺空了。
不是有人阻止他或者是他故意放水,而是,他没有什么力气了,就刚才的踢打和发怒就几乎耗光了他的力气,他这会儿连剑都握不紧了。
他却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而是认定了这是恶鬼的作用。
“你以为你对朕施了邪术,朕就杀不了你吗?”他恶狠狠的说着,双手握剑,颤抖着把剑尖抵在姒月的脖子上,咽了咽口水,准备再刺一次。
这一次,他对得准准的再刺,怎么样都不会落空了。
但就在这时,终于有人打断了他的冲动之举:“陛下,陛下,久久公主来信了——你苦苦寻找的久久公主来信了——”
一名太监双手捧着一封信跑进来,激动的道:“刚才久久公主派人送来一封信,还附送一块公主玉佩,感觉真的是久久公主呢。”
“久久?”这个名字宛如一道雷电,劈进景立天的脑门里,终于将景立天劈醒了。
景立天暂时忘却了姒月的事情,丢掉手中的信,转身走到龙椅里坐下来:“快将信拿过来给朕看。”
而后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火速浏览。
而后拧眉,沉默。
楚刀上前,小心的道:“陛下,久久公主现在何处?要不要派人去接?”
景立天抬眼,将信丢给他:“你自己看看。”
楚刀拿过信一看,面色凝重起来,却什么都没说。
桌面还放着一块刻有“景琅”两字的玉佩,那是货真价实的公主玉佩,绝对假不了,也就是说,这信封确实是“久久公主”写来的。
只是,信上的内容,却是要与皇上做一个交易——以“久久公主”交换“雪娘”的交易,并指定了时间和地点,同时警告皇上不能伤害“雪娘”,否则皇上将永远见不到“久久公主”,也绝对得不到数目仍然庞大的华黎宝藏。
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哪里敢发表看法?
“楚刀,你说,这交易值不值?”景立天缓缓的问。
楚刀装作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久久公主对您来说很重要,说不定久久公主还能提供您想要的情报,相较之下,女犯人的价值稍微要弱一点。”
他说的算是很含蓄了,事实上,这桩交易根本就是非接受不可。
因为,夜中天就指定了久久公主,不要久久公主,就相当于不要“黑月皇后”这个宝座。
另外,久久公主应该也知道华黎幸存者的名单与下落,甚至还有可能知晓华黎宝藏的所在,将她抓在手里,与将女犯人抓在手里是一样的。
而且他认为,久久公主虽然也恨极了皇上,但毕竟她没有接触过华黎部落,对皇上的恨终究不及女犯人深刻,她又正值青春年少,还能抵抗得住公主的身份、皇后的身份、巨大的权力与富贵的诱惑?
因此他相信皇上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但很快还是会接受的——信上给的交换时间就在明日下午。
果然,一刻多钟后,景立天长长的叹气:“为了女儿,朕就饶过那个贱人一命。”
说罢他站起来,看都不看姒月一眼:“找人给她上药,别让她残了死了。”
然后他就走了出去,与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
外面站着景毅。
这里是宰相府,并不是皇宫,景立天把姒月的关押地点选在这里,是为了让华黎部落的人有机会接近和救出他们的圣女,否则,就华黎部落那些草寇,如何能潜入皇宫?
“陛下,请恕我问上一句,不知可否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景毅彬彬有礼的问。
他一向与世无争,不喜多管闲事,但近期以来,宰相府频频遭难,一家三口轮番出事,而这一切都与皇上的部署有关,皇上却没有明说其中的缘由。
他再怎么温和,也不喜欢这样被人反复利用和折腾,何况这些事情还会给宰相府带来巨大的危险。
“不是朕不告诉你,而是你知道了也没用,而且,这件事快结束了。”景立天对这个侄子是真心疼爱,完全没有不悦,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和你爹娘都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