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
几名亲信瞪直了眼,先吃惊的看看乌浪,而后吃惊的互视,将军这又是……中了什么邪,一出接着一出?
为什么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将军的一言一行都这么反常,他们真的看不懂啊,真的想不明白啊。
“还愣着干什么?”乌浪拿指关节重重的敲击桌面,“快写,然后以飞鹰传书寄给景立天,绝不可耽搁。”
“是。”那名亲信立刻准备笔墨纸砚,边准备边道,“将军,您为何……急着要景毅的人头?”
他当然不在乎那个叫景毅的晴国人是死是活,但是,那个叫景毅的没干什么得罪乌蒙国的事吧?而且景毅又是景氏一族的人,将军突然叫景立天交出景毅的人头,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何况将军还是景立天的女婿呢。
“你们不必问。”乌浪咬牙,“总之,我一定要得到景毅的人头,要不然我就踏平晴州。”
“将军,”其他人纷纷道,“两国如今交好,您又是景家的女婿,这样无缘无故的要景毅的命,说不过去啊。”
“本王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任何人交待了?”乌浪狠狠的,“你们敢再问一句,我现在就打趴你们。”
众亲信好一会儿不吭声。
那名亲信写好信后,一边将信装进特制的信封里,一边瞅着乌浪,问:“将军,如果景立天不交出景毅的人头,您真的要率军……攻打晴国?”
这是开玩笑的吧?
就算是身为皇位继承人的第一王子,想调动超过十万的军队也必须经过皇上审批,想对晴国这样的大国动武,也必须经过皇室的同意。将军就为了一个景毅的人头而不惜发出这样的挑战,实在是不合礼数和规则。
“你跟了本王多久,还问这种蠢问题?”乌浪的身上又迸出那种嗜血的杀气。
他从来都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也没有必要开玩笑,亲信们都了解这一点。
“可这事……”那名亲信觉得自己有职责过问,“是您一个人的行为,还是整个军队的行为?”
乌浪冷冷的反问:“有区别吗?”
众亲信:“……”
乌浪是未来的乌蒙帝王,乌蒙军队迟早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但,他现在还只是第一王子,没有经过皇帝的授权,绝不可能调动大军发动对另一个大国的战争。
只是,他们都看出来,乌浪心意已决。
那名亲信沉默了一下后:“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寄信。”
同时,他也会以将军的名义写一封信给皇上,说明眼下的状况,免得事情有一天闹大后无法收拾。
书房里又沉默下来。
乌浪闭上眼睛,下意识的握紧拳头:“王子妃呢,有消息了吗?”
他几乎不敢去问她的事情,也几乎不敢提她的名字,但是,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如果说他乌浪这一生会被什么人牵绊,那就是这个女人了。
让他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最美丽的女人。
“目前还没有。”亲信们低声道。
乌浪于是又闭上眼睛:“继续找,不管花多少,多少时间,都一定要给我找到,务必要……活的。”
他真的很想她死,他甚至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她惨死的场面,然而,他最终还是被她的美丽给征服了。
舍不得她死。即使她一次次的这样对他,他还是舍不得她。
他知道自己没出息,但,他就是过不了这一关。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女人彻彻底底的纂在手心里,让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是。”
亲信们又面面相觑,心里搞不清楚将军对王子妃一下子杀气腾腾一下子似乎又很关心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下。”乌浪疲惫的道。
乌浪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
而后才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沐浴更衣,用了晚膳,再然后……他无法入睡。
事到如今,他不恨他的妻,不恨他的儿,他只恨景毅,恨之入骨,恨到对方不死就无法平静下来。
于是他坐下为,披上衣服,大步往外面走去。
“将军您要去哪儿?”守在门外的亲兵急问。
“去找景立泽。”乌浪面无表情,脚步不停。
一名亲兵给同伴使了个眼色,让同伴去找其他人过来,同时跟上乌浪:“都这么晚了,不如您告诉我们何事,我们将您的意思传达给景立泽,如何?”
乌浪没理他们。
亲兵们只得沉默的跟上。
待乌浪走到别馆的大门时,几名副手和将领也都跟了上来,与他一起去见景立泽。
景立泽资质平庸,不曾有过大的建树,在军中的权威也不算高,但他是景立天仅剩的两个弟弟之一,对景立天的依赖性很强,因此,在战家失宠和失势以后,他迅速成为北境守军的统帅。
横岭城很安静,也很幽暗。
作为一个经常发生战乱的边境城市,横岭城从来都不是安全之地,所以一到晚上,城里都实行宵禁,非官方、军方人员不得出没。
按理说,乌浪带着这么多人行走在大街上应该会遭到盘查,但,街上几乎没有士兵或差役在巡逻,偶尔见着几个,对方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避开。
这就是景立泽治理下的横岭城,几乎没有人愿意认真干事、冒险干事。
乌浪抵达景立泽的府邸时,看到都这么晚了,景立泽的府邸里还透出灯火和嬉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