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景琅从帘后袅袅走出,脚下似乎踩着莲花,两侧似有清风轻拂,以无可挑剔的优雅轻盈之姿走到夜中天面前,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屈膝礼。
就连行礼的动作,她都做得宛如轻歌慢舞一般。
“景琅见过夜陛下。”她婉声道,“父皇希望由我来实现晴国与黑月国的秦晋之好,还望夜陛下给我一个机会。”
正常男人见了她这样的美人,只怕连魂魄都要被吸走了,但夜中天虽然也在看着她,目光却还是沉静深邃,不泛半点波澜。
“先坐下吧。”夜中天淡淡的道,“我听说景琅公主已经远嫁乌蒙,你与那位公主又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景琅起身,优雅的坐在锦椅上,婉声道:“回陛下,实不相瞒,我才是真正的景琅公主,而那位嫁去乌蒙国的公主乃是我的孪生妹妹,名为景嬛。”
她说得有点慢,夜中天的脸庞始终抹着油彩,不可能让她看出什么脸色,她只能观察和琢磨夜中天的肢体语言和眼神。
夜中天听得专注,但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察觉不到夜中天的厌恶和不满,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下去。
“依照我国皇室的规则,出生的公主若是孪生姐妹,必定要分开养育,其中一人养在宫外,在出嫁之前不能为世人所知,以此避免一双孪生姐妹水火不容,引发内乱。我这位孪生妹妹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宫外养育,所以世人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对这样的解释感到颇为满意,虽然这个解释其实是借鉴了乌鲁的说法。
她再暗暗观察夜中天,夜中天的肢体和眼神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就像在听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不愧是黑月之王,见到她这样的第一美人,又听到这么意外的内情,居然淡然如斯,也真是定力超群。
但她坚决不相信他在面对她时内心会没有一丝波澜,只能说他太会装。
她甚至怀疑他不动、不说话,只是因为他不想在她面前露出破绽。
于是她微笑:“景嬛生得与我一模一样,性情温婉,聪慧过人,说起来与我也是各有千秋,并不逊色,乌浪王子娶了她,绝对不委屈,而且她的性情与乌浪王子更相合,至于我……”
她的脸庞不可抵制的红了,宛如红霞投在结冰的水面上,配上潋滟荡漾的眼波,真是百媚横生,风情撩人,却又透着少女特有的娇憨纯真之态。
连躲在暗处的景琅看得都是心里一荡,暗暗道,这女人果然是天生祸水。
只是,夜中天还是一派淡然,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我仰慕陛下已久,心心念念只等着这一天,誓死不愿去乌蒙和亲,所以,父皇再三思虑以后,便让景嬛以我的名义嫁去乌蒙国,我则埋名隐姓,暂时消失,等待陛下光临……”公主景琅说着,微微垂了眸,又微微低了头,脸庞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眼波里也是春波泛滥,几乎要滴下春水来。
她这番话,用词委婉,却是暗含火焰,爱意蓬勃。
这天底下,真有男人抵抗得住她这般含蓄又热烈的示爱吗?
景琅的心,揪得紧紧的。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公主景琅差——即使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拥有绝顶的美貌时,但是,现在,她还是妒忌了。
妒忌公主景琅能把自己打扮得这么美,更妒忌她能如此亲近这个男人和向这个男人示爱。
她更害怕,害怕这个男人会动心,因为,连她自己都要动心了。
“多谢公主厚爱。”夜中天终于开口,说得很是客气,又透着不可逾越的距离,跟平素并没有任何差别,“公主请喝茶。”
他的反应……就这样?
公主景琅压下心里的失望,伸出莹莹玉手,捧起白玉瓷杯,用红艳丰盈的双唇吻了杯沿,轻轻呷了一口热茶,而后移开杯子,抬眼,轻声道:“景琅虽然有些任性,却是一片冰心,还请陛下切勿嫌弃。”
她对自己的美貌和魅力很有自信,然而,她与乌浪的婚事始终是她心里的污点与心病,她担心黑月之王即使知道她还是清白的,却还是会看不起她。
“公主多虑了。”夜中天还是客气的道,“公主如此心思和行事,乃是人之常情,但凡通情达理者,都不会如此作想。”
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他对公主景琅有什么负面的想法和评价。
但同样,也丝毫看不出他对公主景琅有什么正面的好感或遐想。
这个男人,如同父皇所说的一样,根本让人看不出、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公主景琅心生挫败之感,但还是微笑得无懈可击:“陛下虽是大国之君,却如此平易,通情达理,景琅敬佩。”
通情达理个鬼!
她其实很想这么吼,面对她这样的绝色美人及示爱,他身为这般英挺强壮的男人,被她所迷才是通情,被她打动才是达理吧?
“多谢公主夸奖。”夜中天还是说得客气,目光却已经微微一移,落在桌面上的书卷上,“公主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如若公主暂且没有别的事,下次再聊如何?”
这分明就是逐客令!
公主景琅简直要咆哮了,既然你明白我的心意,那就给我一个回话啊,直接赶我离开算什么?
难道本公主的绝色美貌,还比不上那本破书吗?
公主景琅压下想问他如何看待自己的念头,表现得犹豫了一会后,小声又小心的道:“陛下,有个不情之请。”
夜中天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