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们都太在乎彼此,相处的时候就更要讲究策略。
然而有时候,策略不管用。
……
我们两个在医院里的这一个长长久久的拥抱,是被一声响亮的巴掌打断的。
我愣一愣,从石越卿的怀里抬起头来。
只见allen的挡帘被哗啦一声拉开,我捂着脸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而田小姑娘脸上绯红,却满眼都是怒气冲冲。
她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我说:“小满我先去外面等你们,你们交完钱就出来找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吊着一条腿,鼻青脸肿地在床上大叫:
“哎!我还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呢?!我怎么找你啊?!哎!你别走啊!”
我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去理allen。我微微拉开我们的距离,抬手摸一摸石越卿的脑袋,烫得要命,简直都可以煮鸡蛋了。
我有点慌了。
“你怎么了啊,怎么烧成这样?”我四下张望,想叫医生来,“这里正好是医院,要不要挂个点滴什么的?”
他揽住我,拿起我的手机和钥匙。
“走吧,小满,我没事的。”
“什么没事啊,你都跟个火球一样了,还逞强。”我拽着他的衬衫领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个大夫来。”
我说着就真的要去,他一把拉住我。
我回过头来。
“不用,真的不用。”他见我不依不饶的,抬手将我的碎发别到耳后去,“那我要是让你找大夫来,你答应我做胃镜吗?”
我一下子被他噎住,皱眉瞪着他。
他终于笑起来。
他的笑容我想念了那么久,在我心里勾勒描绘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了。为了他的一个笑,我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行。
我被他揽住,只听他说道:
“小满,我们先回家吧,回家看看情况再说,好不好?”
“回哪个家?”我被他说服,窝在他怀里问,“我没有你家的钥匙了,还你那只小鸟的时候一起交给左欢了。左欢他在伦敦吗?他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不在,”石越卿摇头,“他还在国内呢。”
“那你有钥匙吗?”
他说:“接到医院的电话我就直接去机场了,没有回去拿钥匙。”
他的眼窝深陷,眼圈几乎都发青了。我这时候才看到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过一场好觉。
“你在飞机上睡觉了吗?”我有点心疼地问。
“没有,我睡不着。”
他将我的钥匙递给我,我接过来,想了一想,又抬起脑袋来看着他。
“要不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凑合一下吧。”我建议道,“我那里虽然地方小,但是我可以让房东再拿一张折叠床的。而且我那里离得又近,走几步就到了,不用再坐车了。”
他愣一愣,然后看着我,眼睛里似笑非笑的。
我瞪他一眼:“我可还没有原谅你啊,这是看你发烧了所以才收留你的,你少动歪脑筋。”
他揽着我,我们一边说着就要一边往外走。结果allen这时候拍了拍小桌子,发出乒乓的声响。我们回过头去,他大叫道:
“小满,你们别走啊,先把汐凰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啊,没有电话号码,微信也成啊。”
我冲他撇撇嘴,然后就和石越卿一起走出了急诊中心。
那一天的医疗账单是石越卿付的。收款台无视了我,直接将账单递给了他。我看到他面色平淡,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单据付掉了,出门的时候,我拉着他问刚才付了多少钱。
他说:“没注意,七百多镑吧。”
我炸毛起来,“七千多块?!我也没输血,她就是给我看了看,打了两瓶葡萄糖和止血药,他们凭什么就要我七千多块啊!黑心!”
石越卿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我在抱怨,低低地笑。田小姑娘站在医院门口等我们,看到我们走出来,她迎上来。
“这回可以了吧?终于折腾完了。”汐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又侧头对石越卿说,“我可是记得你凌晨四点钟给我打的电话,虽然我没接到,但是我得给你记下一笔米其林!”
石越卿听汐凰这样说,低头来看看我,我小声嘟囔:
“睡得那么死居然还不忘讹人。”
田小姑娘一点就炸,冲我瞪眼睛:
“陈小满,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们告别了汐凰,他揽着我往家的方向去。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我拿钥匙开门,门一开,他就将我打横抱起来。
我惊呼一声。
我住的小公寓在这幢老楼的三层,他抱着我一路上楼,身上滚烫,可力气却一点也不减。我看着他的脸,好久好久,眼睛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