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地问:
“小满呢?她同意了吗?她怎么想?”
我赶紧凑过去。
“我乐意啊爹!”我迫不及待地说,“我特别乐意!”
“一边去!我问他呢,你插什么话?!”我爹恨铁不成钢地啐我一句,语调又提高了几个分贝,“不知羞耻的,你别在这儿捣乱!”
我撇撇嘴,对石越卿做了个鬼脸。
“叔叔,你别骂小满,昨晚……昨晚是我的错……是我自控力太差……”他护着我,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不过我愿意亡羊补牢。要是你们同意,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办结婚的手续。”
我妈把我爹推开,“你们不用回来吗?在伦敦也能办?”
石越卿说:“嗯,小满是留学签证,我是工作签证。我去问过,可以的。”
这个人……我抬眼看他,他说得理所应当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我心中腹诽,其实他昨天的紧张都是假的吧?他跟我求婚的时候完全是胸有成竹的吧?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把我拐成他的人?
蓄谋已久,不安好心。
我用脑袋拱他。
他捞住我,无声地对我说别闹。电话那端沉默了半天,然后我才听到我爹慢慢地说:
“这事是个大事,越卿,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擦枪走火了,我们虽然生气,但是也可以理解。不过结婚不一样,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嗯,想好了。”
我爹又在思索,我听见我妈在电话那头低低说话的声音,沙沙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我有点忐忑,下意识地抠指甲,被石越卿看到,他皱眉抓住了我的手。
这时我爹才说道:“先挂了吧,让我们考虑一下。”
石越卿应了一声,对面撂了电话。
冬天的早上还是很冷的,外面天又阴阴的,昨晚上的晴朗天空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石越卿他放下电话,一把揽住我,将我裹在被子里,然后心满意足地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我抬头看他的脸,用胳膊拐一拐他。
“我说,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你算计了?”我瞪着他,“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琢磨结婚的事的?居然还去问过?想得还挺周到啊?”
他还闭着眼睛,却微微笑。
“小满,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别想蒙混过关!”我在他怀里拳打脚踢,“你不交代清楚,我把戒指摘下来!”
他按住我的脑袋,“不是跟你说了,照你的手指订做的,摘不下来了。”
“……你什么时候量了我手指的粗细?”
“好困……还不到八点钟。”他打了个哈欠,把脑袋埋进我的怀里,“我们再睡一会儿吧,要不再玩一会儿也行……”
我气急败坏地使劲掐他的后背。
“完蛋,一时不查好像掉进狼窝了。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他在我怀里摇头道:
“太晚了。”
……
我爸妈商讨后的最终结论是,我才大三,刚满二十岁,现在就结婚他们一致认定为时尚早。他们的意思是,至少也要等到大学毕业。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最不开心的人是石越卿,答应的时候语气都蔫了下来。
我捧住他的脸,安慰他说,别那么心急啊,戒指我都收了,嫁给你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他委委屈屈地同我说,他不放心,老觉得不拴住我,我有一天说飞就会飞走的。
我笑他傻。
新年过后,我在学校里碰到岳溪,她眼尖地一下子就看到我的戒指,大呼小叫的,非要让我交代始末缘由。我也不矫情,约了个时间一起喝茶,就大略地跟她说了。
岳溪啧啧地说,真没看出来,越卿哥哥这么迫不及待啊。你们去年在我家认识,我觉得还像是昨天的事儿呢,怎么一眨眼功夫,居然订婚了。
我笑得很幸福。
岳溪又挑眉,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小满,我就说了,早晚有一天要叫你小满嫂嫂的对不对?
我特别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接着我们两个都笑做一团。
大三那一年过得特别快。也许是舒心又快乐的日子总是一晃而过的,我从没有觉得如此踏实且有安全感过。我和石越卿并没有住在一起,首先是因为我爹不同意,他千叮咛万嘱咐,强烈反对,态度十分坚决。
其次也是因为我的私心。
我总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各自独立是基本。就算我们再爱彼此,无时无刻地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也难免相看两相厌。
就像一道好菜,一个月吃一回叫情调,每顿都吃就是腻歪,一个道理。
这一点上,石越卿和我难得的不一致了。每次晚上吃完饭,我准备回自己的小窝的时候,他就开始想尽各种办法把我留下来。偏生他特别不会找借口,每一次都被我三两句话就轻易驳回了,这令他感到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