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道友,你要寻问的事物在此。”羽衣轻将鲸骨杖横在身前,对眼前三人作拦路状。
辛无量当初曾言晋阳城破后,要亲自上太华门拜访,探问齐德仲是否将鲸骨杖护送抵达,此言距今已近半年。
虽说天王教众长老联袂施展**力,以天降光焰一举攻破晋阳铁壁,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却要面对来自乾朝的疯狂反扑。
若是放眼九州,乾朝大军分兵多路,先是有一支奇兵绕道海路,在齐鲁郡东南登陆,突然背袭天王教军最为薄弱的方向。其次,由乾朝骠骑将军侯亨直扑晋阳城,将天王教军支援截断,反而逼得晋阳再成孤城一座,攻守之势逆转。至于中原一带,乾朝大军更是步步紧逼,形成近两年来少有的反攻优势。
几番拉锯之下,辛无量作为护教神将要奋战在第一线,自然抽不出这等空闲来拜访太华门,好不容易拖到青黄不接的日子,乾朝大军攻势才稍微减弱,而这时候辛无量才有时间安排前来太华门事宜。
上门拜访也不是随便就来,除了辛无量本人,天王教还派出吞月、蚀日两位护教神将,虽然单独一人不如辛无量,可是此二人最擅长合击之术,即便遇上壶洲客那般修行高人,也有来去自如的信心。
可是在太华掌门羽衣轻面前,再大的自信也不过异想天开。
辛无量立足空中,抱拳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太华掌门,天王教辛无量在此拜候!”
“大名鼎鼎不敢说,倒是贵教如此来势汹汹,不知所为何事?”羽衣轻没有半句废话,说话声中带着隐隐雷鸣,直逼三位护教神将。
辛无量微微阖眼、尚能支持,可他身后的吞月蚀日就有些抵御不住了。
作为亲自斩杀东海巨鲸的一员,羽衣轻对鲸骨杖的了解,恐怕绝不亚于壶洲客,而在这名当世地仙手中,所能发挥的妙用更是只强不弱。
“一者,见证当初齐德仲所言是否践行。”辛无量手中龙吞枪寒芒凛冽,反射着阳光笼罩自身,“二者,希望太华门上下支持我教大业,联手推翻旧乾!”
羽衣轻面容不改,高空罡风呼啸中,衣摆舞动却奇异地迟缓,嘴唇不动,三位护教神将元神中自然能听闻得到——
“去年夏至,红山议会各派联名,邀请贵教长老前来商讨九州变局,奈何贵教无一人与会。奉红山议会论果,太华门不涉九州社稷变换诸事,反之,不曾与会之宗门法脉教派等,亦无反责红山诸派举措之权利。”
红山议会设立至今一千八百余年,其目的就是约束修行门派,不要以门派名义牵涉进社稷江山的变换,但红山议会无法约束修行散人。至于那些受邀而不肯与会到场的宗门教派,也没有资格妄议红山议会内务。
羽衣轻一字一句,就好像在辛无量的元神中炸响雷霆阵阵,这比壶洲客布下召雷亟顶阵更加玄妙难言,最起码辛无量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能凭着元神定力强行接下伤神道法。
“红山议会立世悠久,但未免自固手足,反使天下苍生受害!”辛无量咬牙强撑着说道:“如太华掌门这般修为,理应度量世间是非善恶之举!而非旁观朝廷上下腐朽庸蠹、陋习恶政残害黎民百姓!”
“世间是非善恶,自有滔滔众念判定,非我一己之私便可裁断。”羽衣轻微微阖眼,神色淡然飘忽,“正因乾朝陋习恶政,所以你等天王教有此兴盛基业,能受万千生民拥戴,若未来有握社稷神器之机,莫要失却今日赤诚初心。”
辛无量目眦欲裂,身形好像被一座大山压制,朝着羽衣轻大吼道:“难道太华门上下就真要坐视不管么?”
“太华门行事,就不用贵教费心劳碌关切了。”
辛无量提起龙吞枪直指羽衣轻,臂膀颤颤仿佛举起万钧之重:“那好,不如就按照修行人的规矩来,你太华门与我教斗法,若我教胜出,则太华门俯首听命,如何?”
“登门踏户、扬言逼迫,天王教就是这般行事的么?”羽衣轻一收法力,三名护教神将只觉元神重归清明,“你们确定,是整个天王教要与我太华门斗法么?”
辛无量神色自信从容,一股昂扬气概冲霄而起:“非是我等依仗过甚,而是太华门赫赫威名,天王教上下决意全力以赴应对。”
“不必太华门上下,只要我羽衣轻一人。”羽衣轻丝毫不在乎眼前辛无量狂言,风轻云淡地举起一根手指说道:“一炷香,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不管怎样的道法神通,只要触碰到我本尊体魄,就算你们胜出。”
“太华掌门好大的口气!”话虽这么说,但辛无量等人没有任何的反驳,而是当即急催法力。
三人布阵,辛无量手中龙吞枪骤然变大,高举向天有千丈长短,宛如神龙盘空,枪尖朝着羽衣轻刺落!
“如意法,可惜。举轻若重、不如举重若轻!”羽衣轻笑着看了一眼,随即弹指金光乍现,随身祭炼百年有余的松针切朝天飞去,看似如针金光,却蕴含无穷无尽的澎湃法力,与千丈龙枪迎面碰撞,当即枪折法破,辛无量三人扬天呕红、坠落云端。
不待空中激荡余波散去,更高空中云涡急聚,好似连天穹也为之扭曲。云涡中最深处,幽暗中光明大现,竟是当初一举攻破晋阳铁壁的天降光焰。
“精诚意念现大光明,不算高妙!”羽衣轻面容更是不屑,松针切去势不止,直扑云涡深处,将将涌出的几许光焰竟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