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奋身飞扑、面目狰狞,赵天庭出于修行人自保本能,手中象牙骨扇猛地祭出,一股摧骨利风平地卷出,尽数往阿甲身上拍去,磅礴威势将阿甲身形刮飞,直接将他拍在院墙之上,压出一个人形。??壹??看书
“你!”尘埃落定,赵天庭这才反应过来,恼然喝道:“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何必客气?”
言罢赵天庭再挥象牙骨扇,咫尺方圆之地生出白骨阴风、索魂夺魄,吹在阿甲身上发出一阵筋骨碎裂的声响,阿甲似窒息般尽力长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哀嚎声,因为声带软骨早就被白骨阴风所毁。
看着阿甲四肢扭曲、七窍崩血,裴老爷脸色苍白,赵天庭却露出一丝施虐的狂热快感,象牙骨扇舞动不已,最后连阿甲全身骨肉都渐渐消融,就剩下一滩畸形的血画涂抹在院墙之上,骇然难当。
铿然一声,一根锈烂破损的铁片掉落在地,那是原本嵌于阿甲右臂之中的匕首,此刻早已被白骨阴风化作一根锈烂铁片,赵天庭嫌其污秽,随手一扫,铁片粉化为灰。
赵天庭余怒未消,咬牙恨道:“想必那九龙岭尽是这帮悍然死士之流,此等蛊惑人心、驱使凡夫的修行人,定也是邪魔之属,说不定还是某些未通人世的化外妖物,我北道盟定当要诛杀此獠!”
裴老爷在一旁侍立不敢说话,额头上冷汗积聚,直到赵天庭按下怒火,对裴老爷说道:
“将九龙岭前来的几个人也处理了,杀了此等叛匪还弄脏了我的手!我先回赤渊山汇报状况,点齐人马杀向九龙岭,定要将此事了结!”
赵天庭说完话后飘然离去,就剩下裴老爷一人,看着那血印凝结的院墙,忍不住地呕吐出来,远处下人赶来询问,裴老爷像是发了狂一样,指着血印院墙说道:“快!跟我拆了这道墙!现在就拆!”
……
九龙岭中,咸瑜正在与李二哥等人讲述今后安排,心头却是猛然一动,他留在阿甲身上、以匕首为媒介所寄托的法力,顿时消散无踪,让他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一看书?
其实咸瑜早有将阿甲手臂中匕首取出的打算,只不过这次阿甲自荐往复余营买粮,路途遥远难以回报消息,为了能了解阿甲的状况,咸瑜并未取出匕首。
匕首本身并非紧要,而是作为寄托咸瑜一丝原身法力的媒介,与阿甲生机元气相连,只要阿甲生机元气无碍,这一丝法力便不会消散。
凭这一丝法力,咸瑜能够感应到阿甲身处的位置与生机状况,如果远远超出元神感应之外,那也会有模糊的感应与判断。
如今这一丝法力感应消失不见,可能的情况并不多,要么匕首与阿甲本人生机分离,要么阿甲遁入了仙家洞天之中,彻底隔绝的咸瑜的感应,而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阿甲身死。
阿甲不过一介凡夫,又是前往复余营那种地方,不可能无缘无故遁入仙家洞天之中。至于剩下的状况,皆不脱阿甲遭遇修行人的可能。
咸瑜的这番感应来得毫无征兆,不太可能是有人帮忙将阿甲手臂中的匕首取出、再散去其中法力,只能是咸瑜所留法力与阿甲生机几乎同时消散。有此能为者,修为法力绝对不弱,阿甲在这样的人面前,别说逃脱,恐怕身份来历一眼就被识破了。
“瑜首,你怎么了?”李二哥察觉咸瑜神色不对,赶紧问道。
咸瑜语气凝重:“阿甲可能遭遇不测,复余营情况不对。”
李二哥疑惑问道:“瑜首,有些话我本不该说。阿甲这个人原本就是胡老板手下的喽,你派他去复余营,就不怕他背叛大家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你们能够这么想,也恰恰是我让他前去的原因。”咸瑜向众人解释道:“谁都知道复余营此行凶险,没有适当身份的伪装,根本无法弄来粮食。阿甲给人印象一贯巧言令色,即便买粮不成,也有办法全身而退,至于他会背叛与否,我也有办法制约。只是……本不该如此轻易就遭遇凶险。”
咸瑜对于能否从复余营弄到粮食,本来冀望不高,派阿甲前往只是最为稳妥,哪怕真的遭遇到修行人,大不了屈膝委身,事后再寻机逃脱,这是咸瑜替阿甲所想的办法,反正这也是阿甲所“擅长”的。
不论如何,此行的确凶险万分,可是以阿甲的为人,不应该这么快就出事,难道北道盟安排在复余营的修行人,连九龙岭的情况问也不问就动手杀人了?若真是如此无知,那还真是咸瑜的幸运了。
心念及此,咸瑜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忘却了最紧要的一点阿甲的为人性情,是真的永远不会变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再难移,亦有一线转机,咸瑜能够率领众多劳工奋起反抗,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他的作为也在暗中改变阿甲的性情呢?
如果阿甲所面临的情况,是自认为无法逃脱的绝境,那么在投降屈服、与严刑审讯两者间,阿甲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恐怕都不是,而是会决然就义。
凡夫俗子面对修行人难有胜算,除非是十分了解对方修行根基、性情判断,然后借助天时地利和诸般巧妙手段。否则想要在赤手空拳、猝然相逢的状况下,别说胜算,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多少。
所以这种时候,阿甲面临的是无法逃脱回传消息,以及不愿出卖九龙岭众人的双重困境,他能够选择的办法就是奋力搏命,逼使对方修行人出手将自己一举击杀。
只要阿甲